顿了顿又道:“今日看那静娴公主,意识混乱不清,说话颠三倒四,想必这次丧子之痛对她打击不小,说她疯疯癫癫也不为过。”
皇帝看他一眼,道:“记得洗完手以后再来御前伺候。”
皇帝还是不能松懈大意,又派人去秦府监视。秦如凉把小腿带回去以后,设了个小小的灵堂,简单办了一场丧事,就把小腿装棺,抬到城外秦家陵园下葬。
派去的人回来回话,道是亲眼看见小腿装棺入殓,然后在陵园下葬。此事才算告一段落。
小腿的后事情况,自然是要送去太和宫给沈娴知晓的。
沈娴受到了刺激,在太和宫里发了疯,常于夜半时鬼哭狼嚎。把太和宫里能摔的能砸的,统统往湖里砸。
先前有了齐妃那回事,太后已经很难容她。如今沈娴又疯成这样,太后更是难以容忍。
太学院已经停了好些日子,全因为沈娴发疯,皇子公主们都不敢从那里经过。因为每每经过时,沈娴就出来吓唬他们,说看见了小腿,就在他们中间。
再这样下去,只要沈娴还在太和宫一日,就比先前宫中闹鬼还要不得安宁。
别说后宫妃嫔和太后皇后,就连皇帝自己也觉得晦气。
沈娴是个外人,没必要为了她大费周章。更何况现在沈娴还彻底疯了,一个疯子,根本不足为惧。
先前有秦如凉每日去护国寺偷会沈娴一事,让皇帝极为不爽,他想也是时候好好惩治秦如凉了。于是皇帝正考虑把沈娴二嫁给他的臣子这件事。
就像最初让秦如凉娶疯疯癫癫的沈娴那般,重新找一个人把她看起来。
这让皇帝有种一切打破又重来的感觉。
只是朝中没有第二个秦如凉了,愿意娶这么一个疯子。而且还生过孩子、丧过孩子的疯子。
但凡朝中他信得过的人,要么年龄不符,要么已经成家立业。一提及沈娴,都避之不及,唯恐惹晦上身。
这时皇帝身边的公公提醒道:“若说皇上身边的适龄男子,还有一个呢。只不过静娴公主视他为死敌,不知道合不合得来。也不知道他是否愿意。”
皇帝道:“你是说贺悠?贺悠年轻,有野心,但朕还不是很放心他。”
贺悠跟在皇帝身边的时间很短,如若是贺放的话,皇帝定会毫不犹豫。只可惜,贺放已经不在了。
这夜,好不容易安抚下沈娴,太和宫里的宫人们都睡下了。
夜里,玉砚、小荷和崔氏轮番守着沈娴,见沈娴现在这个样子,都是心力交瘁、伤心不已。
怎想到了天亮之时,玉砚在外间打盹儿的空隙,让沈娴偷偷地跑了出去。
昨天太和宫屋檐上有瓦片掉落下来了,崔氏就让宫人爬上屋顶去修葺。
堂堂太和宫,总不能让屋顶漏雨吧。
只是昨天没弄完,太和宫屋顶很宽,掉瓦片的地方又在各处角落,今日还得继续上屋顶。
因而爬屋顶用的梯子,就摆在靠墙的地方,还没来得及收起来。
沈娴拿着那梯子伸到湖边去搅水,把湖里的鳄鱼给搅醒了来。眼下天气一天比一天暖和,鳄鱼即使要冬眠的时间也已经过去了,上了岸不会再像之前那样无所作为。
沈娴把梯子靠在湖边固定在栏杆上,对它们道:“上来吧,全都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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