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不等他思虑这些蜡人们的正体,一个浩大的意志跨越了层层空间的阻隔,降临于此!
那是什么?
荣光者挑了挑眉头,抬头望向天穹。
但一无所获。
入目的,只有一片并不刺眼的神圣之光。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身后传来了韦伯斯特强打镇定,略带颤音的声音,“刚刚那道光……”
“我不知道。”艾米·尤利塞斯收回目光,给出了一个不那么让人满意的答复,“大概是圣歌队那边做了些什么吧。”
这是可以基于情理推导出的结论,也是这个时候最恰当的回答。
他没必要表现的无所不知,很多时候知道的太多,反而会惹人怀疑。
而他这个身份,恰恰最经受不起怀疑。
“嗯。”
韦伯斯特低低的应了一声,没有追问,只是沉默着,不置言语。
毕竟——
是死里逃生,是真正与死神擦肩而过。
就算他们在这段时间已经习惯了生离死别,可他们还是第一次遭遇这如同天灾一般无法抗衡的怪物,在精神上累积了相当之大的压力,需要相当一段时间来进行调节,以缓冲、适应、接受这场根本称不上战斗的战斗,以及它的结果。
虽然黑山羊与旧日世界的支配者还有不小的差距,但作为至深之夜孕育出的最强怪物,其邪恶本质甚至更在大衮之上。
哪怕是感知到其存在,都足以使人疯狂。
荣光者的视线在最后剩下的这十来名新生持剑者身上一带而过,而后再次将视线投注于圣歌队方向。
在那里——
有一个人。
一个本不该存在的,一个多出来的人。
尽管是与一般圣歌队成员无二的装扮,甚至在看到他或者她或者它之前,他根本没有意识到他的存在。
但当那个身影出现在圣歌队中时,他自然而然的就将之与其他人,与“人类”这个概念区分了出来。
在他的感知中,那是一个更甚于大衮,更甚于黑山羊的发光源。
仅仅是简单的站在那里,没有任何的动作,空间与时间仿佛就被某种东西给弯曲了、给压垮了,整个世界,以及世界的法理不由自主的围绕着他或者她或者它旋转。
这种异质感。
独一无二。
但还不仅于此,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的压抑与恐惧抑制不住。
不能被那家伙发现。
无论如何都不能被那家伙发现。
——心底传来了一个声音,不,并没有声音,只是他的潜意识意识到了,降临而来的那家伙,是他天敌一般的存在。
战栗感油然而生。
若要形容的话,大概就是雄螳螂在交配完后一脸懵逼的被雌螳螂抓了个正着时的感觉。
总之,非常微妙,也非常糟糕。
如果可以的话,他现在就想开溜。
但——
做不到。
怎么可能做得到啊。
艾米·尤利塞斯叹息,先不说笼罩在上空的浩大意志的主人是不是那降临而来的非人之物,就算不是,他也不可能就这么简单的跑掉。
这里。
可是至深之夜的深处,临近疯狂区只有一步之遥。
他还没做好准备成为一名探索至深之夜的旅者,若是真的在这广袤无垠的黑暗中迷失了方向,他很怀疑自己最后会不会被活活渴死或饿死。
那是真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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