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空和阿蛮的伤势一直没有完全复原,斩空难以忍受纵马疾驰,阿蛮也不能迈开大步狂奔,行进的速度自然慢了很多,而那算是救了他们一命的和尚死皮赖脸的以护卫的名义跟着他们,一路上插科打诨,倒是不显得寂寞。
阿蛮已经知道斩空和这个和尚是相识的,虽然据和尚说只有一面之缘,但是两人一见面便惺惺相信成了生死之交,只恨不得一头磕下去结成兄弟,对于这一说法斩空不做任何评论,只是绷紧的脸告诉阿蛮这和尚在瞎扯淡。
和尚长得清秀,略显瘦弱,光头上连发茬都没有,更没有戒疤,很不合逻辑的光可鉴人,而且虽然阿蛮没什么见识,但也知道和尚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反正像这位僧人一样不点戒疤却一路喝酒吃肉样样不落看到漂亮姑娘还死皮赖脸的上去搭讪非要给人家看相摸骨是不对的,这完全不是一个和尚应该做的事情。
“贫僧法号无戒,这意思就是说没有什么清规戒律要遵守,可见我那师父是多么的善解人意远见卓识。”啃着鸡腿的无戒这样对阿蛮解释,“经书里说世间万物都可以成佛,虽然这话有点假,但和尚我是真的佛祖转世,既然都成了佛了,当然不必在守那些规矩。”
阿蛮不知道无戒是不是行走在人间的佛,他只是羡慕这小和尚吃鸡腿的动作如此熟练,硕大的鸡腿很快下肚不说,唇上沾着的油渍都很少,这分明是熟能生巧用无数鸡腿训练出来的手法,于是阿蛮不由得肃然起敬。
“我记得当年替老师去传话的时候说得很清楚,涅槃寺的人不得进入天都,否则的话很容易会性命不保。”斩空冷冷的看着无戒,“难道你师父故意让你来送死不成?”
无戒拍着光头不以为意,“你也说那是当年,如今派你去传话的风道人都已经不在了,这禁令当然就应该不具有什么效力,况且当年我那老不死的师父并没有答应下来,传话是你的事,是否照着去做却是我们的选择了。”
“老师虽然不在了,但你知不知道,其实我也是可以杀人,尤其是杀掉那些不知死的和尚。”斩空的眼角都透着杀气,阿蛮奇怪的挠着头,不知道这两个人之间有什么问题。
无戒耸着肩膀,“好歹和尚也是救了你性命的人,就算不感恩戴德,有点好脸色也是因该的。”
“你若马上滚蛋,我不介意笑着对你说声再不相见。”斩空依然咄咄逼人。
无戒笑笑,“你应该还记得,当年国师府的确是不许僧人踏进天都一步,但是还有一个前提,就是当那件事情发生之后,这条禁令就该解除。”
斩空神色不变,“你怎么知道那件事已经发生了?”
“因为小僧看到了星星,虽然现在只有一颗。”无戒故作高深的双掌合十目视苍穹,然而现在是大白天,艳阳高照,说这话很不合时宜。
斩空没有蠢到和他一起去望天,而且他也知道无戒说的星星和天上的星辰无关,于是他不再说话,闭上眼睛安心的调息身体。
三个人买了一辆骡车,非常简陋的那种,连车厢都没有,阿蛮走在前头牵着那匹青骡子,以他们之间的体积对比,很像是一个壮汉牵着一条大狗。
或许是下面的话儿不好用,天残的骡子对阿蛮极为顺从,甚至连个响鼻都不敢打,动物的感觉总是很敏锐的,它能发觉这个高大的巨人和其他的人很不一样,所以难免恐惧。
使用如此的交通工具倒不是因为没钱,虽然无戒是身无分文的光棍走天下,但是阿蛮身上还是有几块金子的,斩空更不用说,只要在天都境内,他的银票就可以兑换成足以买下几千两这样马车的银子。
不过这三人都不是过于讲究享受的人,如果是唐玄,打死也不会这样丢人的招摇过市,更何况还要身子受苦,这就是区别。
一路上无戒和斩空隐晦的有很多对话,倒不是为了刻意防备身边的阿蛮,首先阿蛮未必对他们讲的感兴趣,另外就是这两个货说话就习惯这种调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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