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不光是有属于动物的灵魂,还有野兽的敏锐直觉,嬴季倚着墙壁,回想起来刚刚那个隐藏在玻璃片后面的冰冷眼神,莫名的拢了拢自己的肩膀。
李侗鹰清楚地记得自己没有看到任何东西,但是在回想起来自己扭头那一幕的时候,却会回想起来一个穿着浅色丄襦,淡青色下裙的女子坐在墙上,旁边还有一个带着高帽子一身白色长衫,不属于这个国家装束模样的男人。
虽然很疑惑,但是他从小就觉得自己并不是完全和平常人一样的,他的眼前总是会略过一些不知道到底存不存在的白影,甚至会想一些不管和任何人说起,他们都会说已经不存在了的人或者是东西。
这次也不例外,他并没有将着当成什么了不得的事情,离开这个学校,他们将听从这个国家的安排,去往任何地方,不管是生命还是钱财,家人或者是朋友,无一不是难得。
他们终于毕业,但是并没有立刻就能够去往的地方,学校,应该说是国家准许他们可以休假一个多月,这让学生们都感觉到无比的兴奋,他们大多都已经上年没有见过家人了。
李侗鹰是个例外,他和那个叫做家庭的地方并没有太多的感情,但是还是听了东条的建议,跟着他回去,果不其然,家中的人迫不及待的设宴,欢庆,其中并没有他什么位置,如果不是东条一直将他往外推的话。
他看着自己的父亲,那个在家中也一定要穿着一身正装来彰显自己的地位的男人,总算愿意伸出手,像是以前总会对哥哥做的那样,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了一句:“做的不错。”
李侗鹰伸手推了推自己的眼镜,低着头没有说话,但是显然说这话的人自己也没有在意想要得到什么反应,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这个次子是怎样的顽固,怠慢,还有愚钝。
东条坐在距离主位最近的地方,面对着上面的人将手中的酒一把饮尽,仿佛他们是什么了不得的豪士,虽然气势并不够充足,但是却得到了所有的人的欣赏。
归来时需要酒宴,离开时也需要送行,站在自己家的院子中,李侗鹰听到走廊的地方,父亲拉着东条问道:“你要去的地方,是哪里?”
东条苦涩一笑,眼中藏着不满道:“父亲不是知道的吗?我要去那一场即将结束的战场上。”
“你对这个上到战场的机会觉得失望?”
“难道我不应该失望吗?这个机会来的太晚了,”东条的情绪有些激动起来,不解地说道:“那是一场已经结束,已经注定了胜利的战争,我就算过去,也只不过是一个守备队员,这根本就不是我想要的。”
“就算是这样你也要接受,并且不能有一丝怨言,”那个人双手扶住自己最为看重,最为疼爱的孩子的双肩,盯着他的眼睛说道:“我的孩子,你必须承认,在战争面前,你还太过于年轻,你要因为你的冲动,而毁掉甚至包括你的生命的事情。”
东条不能够理解这样的言论,他晃了晃身子,挣脱了那双大手道:“我是年轻,可是这也意味着我是强壮的不是吗?为什么不能够上战场?”
每个人都清楚的知道,如果他们的父亲出手干预,大可以将他们送到战场上去,让他们冲到前线,让他们浴血奋战,让敌人的鲜血给予他们无上的荣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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