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道先回洞府了,师弟你便同他说说这里的情况。”只见这丰弈道人说完,便一跃而下,飘入了黑雾弥漫的坑洞,很快就消失于坑道无尽的幽暗之中。
“师叔,这是?”刘玉此时已是满头疑问。
“此村名为药坑村,四周所种为五阶灵药“含血果”,五十年开花,五十年结果,乃是一种珍稀的阴性灵材,为数种高阶灵丹的辅材,不单需生于阴气浓郁之地,还需时常浇灌精血,方可育果。”
“看守此处药田的这些黑袍弟子,生前皆是宗门弟子,因各种原因,弃肉身而改修鬼道,匿于此地修炼,也帮着照料药田。”
“同时也担任鬼林斥卫,监视林中动静,一外,一内,与卫所一道为宗门守护“幽影鬼林”。”拓跋延也不卖关子,直接开口解释道。
“师叔,修真界不是有禁令,不可转修鬼道,鬼修嗜杀,正道人人皆可诛之,宗门为何会有此举?”刘玉闻言震惊,忙低声问道。
“如今修真界确不容鬼修一道,但若有宗门弟子为宗门战亡,身陨而魂未灭,如上次宗门大战,难道宗门弃其不顾,任其生魂消散?”
“又或师侄你因中毒,或受诅咒,又或受重伤,而至自身肉身枯萎,或经脉残废,无法修行,难道你就甘心眼睁睁等死?”拓跋延不急着解释,反而问道。
“这…”刘玉不由语塞,虽说身陨而魂未消,十分少见,但若此人天生生魂强大,又或是生前就修炼有鬼道功法的“出窍”法门,到也并不是不可能。
再说真要是自己肉身枯萎,或受重伤,令丹田受损,无法修行,自问他刘玉也定不甘等死,这也是刘玉为何冒险从老宅,取出埋于地下的那册抄录的残缺“鬼道功法”。
从北地返回云州途中,受邪术咒杀那惊魂一幕,时至今日,仍令刘玉心寒,不得不考虑留一后手,那册“鬼道功法”上记载的出窍法门,刘玉已在参悟。
“所以说,有些事不是一则禁令,便能完全杜绝的,宗门此举,自有诸多考虑。”
“宗门将因各种变故而改修鬼道的弟子,全数迁至“幽影鬼林”之中,一来此林为“阴浊之地”,阴气重,乃修炼鬼道的极佳秘地。二来,也可帮着照料林中药田,看守鬼林,可谓一举两得。”拓跋延缓缓说道。
“虽是如此,但弟子听说那简月仙宗早已下发“诛鬼令”,且常派巡查吏,巡游探访东元各地,万一被其发现,宗门不是自惹大祸?”刘玉还是有些不解地问道。
“简月仙宗确有禁令,责令天下宗门销毁“鬼道功法”,各宗也确履行此令,明面上早已废除“鬼道”一脉,不允许门下弟子修炼鬼道功法,但就如上述所说,总有一些不得已的原因。”
“所以东元各宗宗内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鬼修弟子,数目定不会多,这都是修真界默认之事。”
“即便是简月仙宗,其实也知此情,只要各宗管好门内鬼修,不惹出祸事,简月仙宗也就当不知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然,简月仙宗本宗长老的那些至亲后人,也有肉身受损的意外发生,不舍之下,暗中也同样会安排后人转修鬼道,以此来缓解过早离别之痛。”
“虽说鬼道一途,少有善果,最终仍将烟消魂散,但总能将这离别之痛,推迟些年月不是。”拓跋延沉声说道。
“师叔所说可是真的?”刘玉有些不敢相信,简月仙宗一向为正道之首,既发布禁令,门内弟子又怎会私下违反?这岂不是自扇耳光吗?
“这世间之事,并不是非黑即白,有些事看似荒谬,可笑,却有其存在之理,师侄你历练尚轻,是非善恶,其实大多并不如你所看的那般清晰,等你见识多了,有些事自会明白。”拓跋延摇头叹声说道。
“世间之事,真是如此吗?”拓跋延的一番话,令刘玉似有所悟,又好似不知所云,不由陷入沉思。
“这些鬼修弟子皆由方才的丰弈师兄管辖,丰弈师兄已成假丹,为筑基后期鬼修,以后见了,态度恭敬一些。”
“筑基之下有四十余人,皆住在这药坑村,筑基之上有五人,除丰弈师兄外,另外四人,洞府皆在此坑连接的地下矿道中,有机会再与你介绍。”拓跋延接着说道。
“竟如此多!师叔,宗门就不怕这些人溜出鬼林,引出祸端吗?”刘玉又是一惊,环顾四周后,低声问道,要知道这鬼修功法,大多涉及血食之道,一向闻者色变,宗门就不怕出事吗?
“所以宗门才在林边设在卫所,防备林中妖兽、鬼物外出为祸百姓,而这些鬼修弟子,一样也包括在内。”
“玄玉你听着,往后若有鬼修弟子,试图强闯,或潜逃出鬼林,防卫队一经发现,可就地格杀勿论。”拓跋延目光一冷,传音说道。
宗门自然怕出事,简月仙宗虽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一旦惹出什么事,为筑威严,杀一儆百,他们可不会手软。
多少年来,不是没有宗门就因门下鬼修闹事,宗门执事,或长老受牵连而被拘上辉月山,甚是宗门被迫除名的也有。
所有东元各宗门,对门内鬼修皆严加监管,很是慎重,这不黄圣宗将门下全部鬼修,皆变相囚禁于“幽影鬼林”,并发下禁令,责令这些鬼修弟子终身不许迈出鬼林一步。
为防万一,还在这些鬼修弟子魂体内种下密印,方便随时跟踪其行迹,而拓跋延手中便有一件定位法器,可随时追踪林中鬼修弟子的方位,这也是拓跋延来此任职的主要职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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