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弟从前虽说做错了事,可六弟有治世之才父皇也不可忽略,现如今,六弟也知晓自己的过错,近来朝中诸多大臣恳求父皇让六弟归朝,父皇不若准了那些大臣所奏,让六弟归朝,为父皇分忧解难,想是有了前车之鉴,六弟也会收敛自身,为父皇好好效力尽忠的,再不会做下从前那样的事情。”
坤德殿内,皇帝的话音一落,萧衍上前两步跪地向着皇帝建议着,言辞恳切,神色真挚,没有一丝一毫作假的向着皇帝举荐着。
这边厢话音一落,皇帝举着杯盏的手放置一旁,对着萧衍问道“你这话出自真心?”
“举贤不避亲,举亲不避嫌,儿臣的话出自真心,他人品之上的问题与他的能力并没有关系,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朝中众位大臣极力推举六弟,想来他已是之错,所以才能够得到众位的力荐与肯定,既是如此,父皇为何不好好考虑,都是为了父皇的江山,儿臣在私事上多避讳着点六弟即可,公事之上,再另当别论,儿臣是有自私狭隘的一面,可为了我大梁子民与江山,儿臣知道轻重缓急。”
萧衍的话说的情真意切,实是一副为自己父亲深思熟虑过后一般的模样,可皇帝听后,眉头却是紧锁,众大臣力荐萧然归朝,这一句话成了皇帝眼下解不开的一个心结与死结!
皇帝日渐衰老,不再年轻,可众皇子却已长成,一个个都在虎视眈眈着他身后的座位,过往经来的史诗之中,多少皇家例子里为争夺皇权,弑兄杀父的人不在少数,皇子与权臣之间勾结,便是给皇帝最大的一个警告,萧衍言辞恳切的这一番话语里,却藏着一把无形的刀剑,在戳着萧然的后脊梁骨,也是给一个警醒,皇帝的脖颈之上像是悬上了一把利剑,似乎时时刻刻都会落下一样。
萧衍现下手上没有兵权,在兵部只挂名着一个职位,至于后来接管的户部,现如今里头的人也都是皇帝许可之后放下的,为的就是不让自己在皇帝的眼里过于显眼,有能力是一桩好事,可太有能力,能力摆在了皇帝的前头,那便是一桩坏事!
萧衍懂得分寸,故而每每做事都不敢踩过了界,他与萧然不同,萧然的身后有一张护身符,只要淑妃在皇帝的心中存在一天,萧然无论做错多大的事情,都不会轻易的被皇帝废弃。
“若朕的江山都要让那些个臣公来做主,那朕这个皇帝站在大殿之上岂不真成了一个摆设!治世之才?笑话,一个连人都做不好的人,怎么能有治世之才!”迅速冷下脸来的皇帝丝毫没给萧衍任何好脸,冷冰冰的一番话像是在说给萧衍听也像是在说给自己听一样,捍卫着自己的地位与主动权。
其实这一段时间,光皇帝手里便已经收到了朝中上下大大小小的官员将近一十几封的奏折,奏折里大凡都是写的希望皇帝能够让萧然归朝一事,萧衍知道皇帝的心意,极其的明白,故而,在皇帝感叹着萧然的时候,主动的向前进一步,实则,是在给萧然戳了一记刀子。
“好了好了,都到了这儿了,你们父子俩个就把朝上的事情歇一歇,放下来,只聊聊家常不好嘛,难得皇上过来,今儿个的午膳,皇上不如就在这儿用吧,卿卿,你想吃什么?”
父子之间的气氛变得过于尴尬,德贵妃出面做了和事佬从中调停,最后把锅甩给了一旁的洛卿语,洛卿语看着这对父与子之间的较量与算计,正是一番感概之时,德贵妃的一个问题,让洛卿语回神的当下,只张口道“吃肉!”
傻乎乎的一句话,看的皇帝落下了紧绷着的脸,无耐又好笑着感叹着这里也只有这个丫头最是无忧无虑“马上你身上的肉都能够撇下来吃了,还想着吃肉。”
一番话说的洛卿语嘟起了嘴,可怜兮兮的看向了德贵妃,德贵妃只招来了云溪嬷嬷,让云溪嬷嬷下去准备。
“这丫头前些时候吵着说要吃烤肉,正巧,今儿个小厨房里有新鲜的鹿肉,我让云溪嬷嬷准备了,倒不如一块烤肉吃,地窖里还藏着旧年时候的葡萄酒,让衍儿陪着皇上一起喝上几杯,生津开胃又养身,皇上看可好。”
只要萧然一日不能归朝,留给萧衍准备的时间就越多,德贵妃稳着皇帝的心,淡淡着询问皇帝,而洛卿语则是把所有期盼的神色都放在了皇帝的脸上,新鲜的烤鹿肉啊,她这会是真的想吃。
“你看那丫头的眼睛都快瞪出来了,朕不说好,也不行了!”皇帝看着洛卿语恨不能流口水的样儿,越发哭笑不得起来,就这么四人在干脆寻了个凉亭坐下,云溪嬷嬷带着人在凉亭内摆上了烤架,鹿肉片,鹿血酒,葡萄酒尽数摆放其中,洛卿语只对肉感兴趣,又是鹿肉,活了两辈子,还是第一次吃鹿肉的她直接动手,把肉片放在了烤架上,再看桌上的那一杯子腥红的鹿血,血腥的让他直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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