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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瑾瑜出了宣王府之后便走在空旷的朱雀大街之上,这条大街上住的都是王孙贵族,此时正逢宫中夜宴散去,大街之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i^
东方流景一袭火红衣衫亦步亦趋地跟在了林瑾瑜的身后。
今夜下了初雪,这时雪停了,月色格外的亮堂,银白色的月光照在林瑾瑜的身上,将她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东方流景垂眸看着她的影子,睫毛微颤。
“弟妹……你怎么独自一人在这里走着?烨呢?”
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走到谁家府门前了,夜风之中竟是听见了一个低沉男子的声音,那是南宫煊的声音。
林瑾瑜在听见南宫煊的声音时忽而顿住了脚步,她凝眸一看发现南宫煊似乎刚从马车之上下来,她侧眸望了望,却是发现此时的自己正立在一个府门前,那府门之上写着三个描金大字“静王府”。
她怎么走到这里来了?
“我出来散散步。”林瑾瑜看向南宫煊,发现他的身侧已经立着一名亭亭玉立的女子,那女子面色含春,一双杏眸如桃花绽放,樱桃小口朱润之色,乃是一名妍丽的女子。
南宫煊还未娶正妃,这名女子当是他的侧妃吧。
“烨呢?”对于林瑾瑜的回答南宫煊自然觉得有些奇怪,这么冷的天,她穿得也不算太多,竟是出来散步么?他见林瑾瑜并未回答他的第二个问题,遂又问了起来。
林瑾瑜秀眉微颦,斜眸朝后瞥了一眼,当她瞥见了那一抹红色的身影时,说道:“父王找他有事。”
南宫煊闻言点了点头,遂又说道:“此时夜已深了,本王送你回府吧?”
“不用了。”对于南宫煊的殷勤,林瑾瑜直接回绝起来。
这时,东方流景也已经慢慢走了上来,他俊眉微扬,没有将视线落在了南宫煊的身上,而是将视线落在了南宫煊身旁那名女子的身上。
东方流景的眼眸从来都是带着惑人的光束,而今,他故意放了视线在那女子的身上,那女子竟是于无意之中与他视线相对起来,东方流景见那女子看向他,他便朝她微微一笑,只那一眼的对视,只那唇边蛊惑的微笑,那女子便溺毙在了东方流景如妖似魔的眸色之中了。
“咝——”不期然中,那女子竟是倒抽了一口气,腿部险些站立不稳。
南宫煊自然感觉到了身旁女子的反应,他顺着女子的视线望了过去,当他瞧见一名身穿红色衣衫长相俊美至极的男子时,脸色忽然便拉了下来。
“你在看什么?”南宫煊瞥了一眼身旁的女子,声音冷了一寸。
女子闻言,身子抖了一下,瞬时收回视线摇头道:“妾身没有看什么。”
林瑾瑜在瞧见女子的眼神停留在东方流景的身上时,眉头一皱,抬步快走而去。
这个死男人,他是在对其他女人乱放桃花眼么?
东方流景见林瑾瑜抬步离开,随后若有似乎地瞥了一眼南宫煊,薄唇微扬,也跟着林瑾瑜快步离去了。
南宫煊在接受到东方流景莫名其妙地眼神挑衅时,眉头深深地蹙在了一起,这个男人到底是谁?
他转眸看了一眼已然离去的林瑾瑜,随后袍摆一掀冷哼了一声之后便跨步进了静王府,那女子见状也跟着起步离开了,不过,离开之时却是仍旧转头看了一眼东方流景消失而去的背影。
这般英俊至极的男子,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呢。
林瑾瑜走出朱雀大街之后便进入了繁华的街道,她在街道上东逛逛西逛逛,隔了一会儿便找了间客栈走了进去。
“客官,您是想要住店么?”掌柜的在见到林瑾瑜时便含笑问了起来。
林瑾瑜回道:“我住店。”
“您想要什么样的房间呢?”
“二楼的房间,清静一点的就可以了。”
“好的,您随我来吧。”
林瑾瑜随后跟着掌柜的上了二楼,上楼之际她斜眸瞟了一眼店门口,发现店门口没有出现那抹的红色的身影,她挑了挑秀眉,眼眸眯了一下便消失在了拐角处。
掌柜的将林瑾瑜带去了一间二楼的上房,这间上房的窗户是开在客栈里面的,下面便是青青的草地,十分的宁静。
到了房间之后掌柜的便掩门而去了。
林瑾瑜放下了包袱,随后去到窗户边打开了窗户,打开窗户之后,她抬眸看了看天上的月色,今夜的月亮真的很亮,而且,天空也很干净,雪后的天气真的很清新。
看了一会儿天空之后林瑾瑜便转回身去到桌子旁,准备找铜盆打水洗漱。
当她找好铜盆打好热水之后眼眸一抬却觉窗户那里似有异动,她挪动了脚步朝窗户行去。
去到窗边朝外一望,却是发现半空之中竟是出现了一大束红色的蔷薇花。
林瑾瑜在见到那一大束红火的蔷薇花时,惊了一下,这花,可是他送的?他居然送花么?谁教他的?
这么一会儿时间他上哪里整了这么多蔷薇花?
“瑜儿……你喜欢这花么?这是我专门摘来送给你的……”
林瑾瑜怔愣之时,转眸一看,居然发现在那束蔷薇花的旁边居然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他穿着红色的衣衫,墨发随风扬起,可不就是东方流景么?
他的脸上堆着一抹销魂蚀骨的笑容,要多妖孽就有多妖孽。
忽然之间,林瑾瑜就想起了那日晨间醒来,一睁眼竟是发现一名男子躺在她的身旁,犹记得他那日的姿势,斜躺在她的床上,双腿交叠而放,一手撑头一手放于腿间。
这个妖孽男,他怎么总是这样呢?
只是,他现在是悬空在窗户上的么?他以为自己是僵尸?
林瑾瑜没有回答他的话,她的身子微微向前一倾,发现东方流景竟是站在木梯子上的,这厮又是去哪里找了一架木梯子过来的?
他这是在干什么?夜半翻墙么?
“我不喜欢你送的花,一点都不喜欢!”林瑾瑜冷着声音对他说道,随后在东方流景还未反应过来时,手部朝下一动,竟是将那木梯子给往外推了过去。
“瑜儿……”
东方流景被林瑾瑜这般一推,他的身子整个跟着那木梯子朝后仰了过去。
林瑾瑜哼了一声,随后拍了拍双手,嘭的一声将窗户给关上了。
关上窗户之后,林瑾瑜便听见一阵重重的响声,在听到那个响声时,林瑾瑜的心跟着跳了一下,她眼眸眨了眨,东方流景的武功出神入化,区区一个木梯子又怎会伤得了他?
如是想着,林瑾瑜便转回盛放铜盆的地方洗漱起来,她一边洗漱一边听着窗户外面的声响,良久之后,当林瑾瑜并未在窗户外听到半点声响时,秀眉蹙在了一起,他该不会是真摔坏了吧?
眼眸眨了眨,林瑾瑜便又去到窗户旁边,随后悄悄地打开了窗户,她从窗户一隅朝下望了望,但见下面空旷的草地之上已经没有了木梯子,四处望了望,却是没有发现那抹红色的身影,她收回视线准备关窗户,结果,却在关上窗户时发现窗户边上放着方才那一束红色的蔷薇,林瑾瑜本想伸手将那蔷薇花给扔下去,结果却在花束之上见到一张小小的纸条。
她将纸条拿进了屋里,随后将那束蔷薇花关在窗户外面。
回到床榻之上,她躺了下去,打开了那张小纸条,那纸条之上写着一行小字,这是她第一次瞧见南宫烨的字,他的字写得很好看,龙飞凤舞的,自有一番快意江湖的感觉隐含其中,只见那张纸条上写着:娘子,已是初冬时节,你独自一人在外要注意保暖,有事叫我,我就在窗外。
林瑾瑜看完那张纸条,心间抽了抽,现在外面那么冷,他竟是要待在外面么?他中了寒蛊,这样的天气最好就是保暖,他这是疯了么?
“他的死活关我什么事?”当林瑾瑜心中的想法冒出来之后,她又跟着嗔怪了一句。i^
她没有要求他守在外面,他这是自己找的事来做。
林瑾瑜虽然这样说着,可是,当她吹熄了蜡烛之后躺在床上却是什么睡意都没有,她将手撑在后脑勺上眼眸瞪得大大的看着床架上方的白色蚊帐,那个妖孽该不会真的在外面睡上一宿吧?
眼眸眨了眨,林瑾瑜便又想起那夜自己差点被这个禽兽给强上了,于是乎,狠狠地闭上了眼眸睡了过去。
翌日,林瑾瑜是在鸟叫虫鸣声中醒过来的,刚刚醒过来之时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以为自己是在宣王府,然而,凝眸一看却是在发现自己在客栈之中,一旦想起自己在客栈里便又想起了东方流景,遂掀开被子下了床直接打开了窗户。
打开窗户之后,外面的寒气溢了进来,林瑾瑜冷不丁地打了寒颤。
“咝——”她抱着肩膀倒抽了一口气,昨儿个夜里下了雪,今晨仿似就冷了许多了。
“瑜儿,你冷么?我给你准备了厚的衣衫。”当林瑾瑜那阵倒抽气刚刚抽完时,却听东方流景的声音响在了耳侧。
她抬眸一望,发现东方流景倒挂金钩地出现在了窗户上方,墨色的发丝全部垂了下来,本来,在见到这样一个场景时林瑾瑜首先应该想到午夜凶铃里的贞子,但是,由于对象是东方流景,她居然认为现在是一副上好的图画,而东方流景就似画中走出来的一般。
这个男人,他的每一个动作真的就似一副油画一般,静谧却是潋滟生辉。
“大清早的,你想吓死人啊?”虽然没有被吓着,但是林瑾瑜还是说了这么一句。
东方流景的手上拿着一件袄子,他翻身而下又悬在了窗外,将那袄子递给了林瑾瑜,说道:“瑜儿,你生我的气可以,但是,千万不要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林瑾瑜嘴角撇了一下,这厮这话真是说对了,她素来都是一个对自己很好的人,她没有必要为了跟他生气把自己给冻坏了,于是乎,林瑾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东方流景的手中抢来袄子,随后在东方流景想要再说话之间双手一伸,嘭地一声将窗户给关上了。
悬在窗户外面的东方流景的鼻子差点给窗户夹着,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小声嘀咕道:“原来……鼻子长高了也没什么好处啊……”
他凝眉看了看那紧闭的窗户,微微叹了一口气,他的娘子到底要跟他气到什么时候啊?
林瑾瑜起床之后洗漱完了便下楼用膳去了,一去到一楼大厅眼眸一瞥便瞧见角落里那个身穿红色衣衫的男子,他真的很耀眼,无论他在那里无论人群多么的拥挤,总会在第一时间见到他。
东方流景坐在了角落里,当他瞧见林瑾瑜身上穿着他为她备的那件小袄时,脸上露出了风华绝代的笑容。
林瑾瑜刚想入座,却听掌柜的在那里嚷嚷起来:“哎哟喂,究竟是哪个杀千刀的将我精心培育的蔷薇花给全部连根拔掉了?”
蔷薇花?连根拔起?
林瑾瑜秀眉一竖,随后凝眸看向东方流景,东方流景与她对望,似是那事根本就不是他做的一般。
这个人……他怎么连根都拔了起来?
林瑾瑜听见掌柜的哀嚎,随后便起身去到客栈后花园儿一看,发现后花园的园子里被人踩踏得不堪入目,所有的土都松了,可想而知,那拔花的人是花了多大的力气?
这是用了高深的内力在摘花的么?
东方流景,这厮不知道什么叫做怜香惜玉么?
林瑾瑜在见到那满园狼藉时,眼角跳动,心里想着等会儿应该找个无人之时将窗外的蔷薇花给毁尸灭迹才对,不然那掌柜的一旦看见定然认为那花是被自己采去的。
有了想法,林瑾瑜便转身回了大厅,一转回头又见到了东方流景,此时的他坐在阳光之下,金色的阳光洒落他身,将他那一身红衣照得刺眼异常,再瞧他的脸,洋溢着有些憨憨的傻傻的笑,看得林瑾瑜眉角直跳。
这个妖孽!
林瑾瑜咒骂了一声之后便找了个位置背对着东方流景坐了下去。
“客官,您想要吃些什么?”坐下去之后便有小二上前问道。
林瑾瑜眼眸垂下,说道:“两个包子一碗稀饭。”
“好叻……”小二吆喝着去了。
林瑾瑜用完膳之后便起身出了客栈,她在大街上随意的逛着,而东方流景就在她的身后不远不近的跟着。
走过一条条大街,林瑾瑜会时不时找些地方休憩一下,东方流景见她休憩自己也会找个地方坐下来,毕竟,他是在强行站立,不能行太多的路。
林瑾瑜在街道上闲晃了许久之后便在一处张贴榜上瞧见了武林大会的榜,榜前围了很多人,那些叽叽喳喳地说着话。
“今年的武林大会说是要诛杀妖女啊。”
“是啊,听说那个妖女一直缠着西玥的太子,真是够无耻的!”
“太没有廉耻之心了,一个女子怎么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她本来就是妖女,妖女怎会有廉耻之心呢?之前她杀了很多有情人啊,这样的人其罪当诛!”
“嗯,走走走,我们也去西玥瞧瞧这武林大会。”
林瑾瑜听着众人的话语,秀眉一抬,忽而想起了每年十二月十二日的武林大会,去年是在北漠举行的,今年轮到去西玥举行了,反正她闲来无事,要不去西玥看看武林大会?反正她一月十五也要去西玥的,如此,她一路游山玩水地去西玥不是很好么?
心中有了想法,林瑾瑜眸色一亮,旋即转身回客栈去了。
东方流景跟在了林瑾瑜的身后,当他瞧见那武林大会的榜时,俊眉微扬,随后也转身离去了。
林瑾瑜收拾好了包袱之后便朝西玥而去,她租了一辆马车,当她的马车刚刚离开时,后面尾随而至的是另一辆马车,那辆马车很是宽敞,因为马车车厢之内放了一张软榻,此时,东方流景正斜躺在车厢之中休息,今天为了陪瑜儿逛街,他走了太多的路,此时的他着实需要休息一下了。
车厢前方,北堂默与北堂黔二人在前方驾着马车。
北堂黔一直是个好奇宝宝,行路的过程中,他转头问道北堂默:“哥,你说那林瑾瑜究竟有什么地方好?宫主怎地就这么喜欢她?你瞧瞧,宫主都有许多年没有去参加武林大会了,而今却是跟着林瑾瑜跑去参加什么武林大会,宫主是真的魔障了么?”
北堂默闻言,唇瓣抿紧,眸色深沉,没有回话。
“哥,我在跟你说话呢?你怎么不回答?你最近怎么了?”对于北堂默的沉默,北堂黔实在想不通,最近不对劲的人不止宫主还有他哥,他们一个个的究竟算是怎么一回事啊?
北堂默听了北堂黔的嗔怪,冷声回道:“这事你得问宫主,我不知道。”
他怎么知道宫主会喜欢上林瑾瑜?这么多年以来,宫主何曾这般将一个女子放在心上了?那个林瑾瑜到底哪里好了?还离家出走?害得宫主一路追随而去。
还好宫主告诉他,林瑾瑜并非林振青的亲生女儿,否则,他保不准哪一天就会蹦到林瑾瑜的面前将她教训一顿。
“唉……”北堂黔叹息了一声:“这一追还不知道追到哪年哪月去啊,算了,西玥风光不错,就当游山玩水了……只是林振青的事……”
北堂默在听见林振青四个字时,眸色登时阴暗,他冷声道:“他的事情仍旧紧锣密鼓的执行。”
“好。”对于这事北堂黔也是极力赞同的,不能说因为宫主要追妻他们就放松对林振青的追查,不过,经过前段时间的追查,他发现那个林振青并非表面上看的那般的简单,他们的人似乎有些难以靠近他。
看来,此时并非很快就能解决的,并且,林振青树大根深,又加之与风皇后勾结在了一起,想要将当年之事全部查清楚,他们必须回到朝堂之上才行。
本来在宫主报答了南宫澈的养育之恩后,他们就会执行第二个计划,现在看宫主这样,怕是会在南宫浸死后带着林瑾瑜归隐山林了。
如此,他们的所有活动仍旧要在私下进行,这样对他们来说真是难上加难啊。
“唉……”一想起这事,北堂黔又忍不住叹了一声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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