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的第一个问题便令云玉琅满腹疑惑,可是想到刚才的警告,他又不敢多问,立刻开口答道:“小七的生母名叫阿蓝,出身并不高,只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自小到处流浪,是吃百家饭长大的。”
“哦?”黑影略感意外,“那她是如何与云楚天相识并进入护国公府的?”
云玉琅略略回忆了一下,接着说道:“阿蓝进入护国公府的时候我才几岁,对她并没有太深刻的印象。只是后来听娘亲说,十几年前,也就是在……天阳国被灭,赤凤、曼陀、雪雏、梦羽四国建立之时……”
这句话似乎犯了黑影的忌讳,也让本就有所顾忌的云玉琅不自觉地住了口。可是黑影反而并无任何异常,答应一声说道:“接着说。”
“是。”云玉琅稍稍松了口气,“那个时候父亲……在天阳国被灭一战中立下赫赫战功,被封为护国公,姑姑云凌薇又成为赤凤国皇后,一时风光无限。但不知是不是因为树大招风的缘故,有一次父亲外出之时,半路遭遇一伙黑衣人伏击,受了重伤,逃至野外之后不支昏倒。恰在此时,到处流浪的阿蓝碰巧遇到了父亲,便将他拖到一个山洞中悉心照料。父亲感念她的恩德,伤好之后便将她带回护国公府,并纳她为妾。”
原来是这样?好俗不可耐的故事。黑影沉默半晌,似在分辨这番话的真假,许久之后才接着问道:“之后呢?”
“之后?”云玉琅略一沉吟,接着说了下去,“听母亲说,阿蓝虽然成了父亲的小妾,但却十分沉默,整天闷在自己房中,从不与人来往。而且父亲纳她为妾最大的原因是为了报答她的救命之恩,因此除了新婚之夜以外,平日很少去她房中过夜。不久之后,阿蓝就怀了身孕,这个时候父亲才派了一个老实本分的侍女去伺候她,一直到十月期满,阿蓝生下了小七。不过不幸的是,阿蓝生产的时候落下了病根,不久就去世了。”
的确够不幸。流浪了小半生,才终于嫁给了当朝权贵护国公,本以为此生终于有了着落,谁知居然没有享福的命。
黑影点了点头,依然是那三个字:“之后呢?”
云玉琅苦笑一声,接着叹口气说道:“两人之间原本就没有多少感情,因此对于阿蓝的死,父亲根本不在意,将她草草地下葬了。至于小七,因为一出生就克死了亲娘,父亲对她自然也就没有多少好感,再加上小七一出生的时候脸上就有一块黑色的胎记,丑陋不堪,父亲对她自然更加厌恶,便随手将她丢给了负责伺候阿蓝的那个侍女,由她照顾。谁知道不久之后,父亲就染了恶疾,很快离开了人世……”
这算是报应吗?一个背弃国家、助纣为虐的乱臣贼子,靠出卖先帝换得了荣华富贵,却并未来得及享受多久便一命呜呼了……
黑影似乎微微冷笑了一声,接着问道:“关于阿蓝的容貌,你可曾听你娘亲提起过?”
“不曾。”云玉琅摇头,“其实府中所有人都很少提起阿蓝这个人,而且大多数人对她都没有太深刻的印象。”
黑影沉默了片刻,起身说道:“好,你歇息吧。”
“是。”
云玉琅起身施礼,再抬头时房中那股清冷之气已经骤然减弱,终于完全消失。轻轻吁出一口气,他不由皱起了眉头:“怎会突然提起小七的生母……嗯……难道他从这里离开之后,又去找娘亲了解情况了?也是,当年的事,娘亲他们比我自然更清楚一些……”
云玉琅猜得不错,黑影离开之后,的确径直来到了他的娘亲玉寒雨的房间。因为浓重的心事,玉寒雨患上了严重的失眠症,多年来从未在子时之前睡过觉。
房中并没有燃灯,黑暗中,玉寒雨独坐窗前,望着窗外苍茫深邃的夜空出神。便在此时,她与云玉琅一样,同样感受到了那股并不陌生的独特气息,不由立即起身敛衽行礼:“您来了。”
“不必多礼。”黑影的声音显得温润了些,不再像方才一样清冷,显然对玉寒雨十分尊敬,“深夜打扰,只因有些疑问请您解答。”
“是。”玉寒雨点头,“您请说。”
黑影答应一声,直接开口问道:“时间紧迫,请您尽量只答不问,至于个中原因,以后我会慢慢向您解释。我想知道,云墨染的生母阿蓝,您可还记得她的容貌有什么特征吗?”
“并无明显的特征。”玉寒雨摇头,果然不曾多问,“阿蓝的容貌很普通,顶多就是算得上清秀而已。而且因为进入护国公府不久之后便怀了身孕,她整日穿着宽大的衣衫,又很少在人前露面,也看不出身段如何。”
黑影点头,略一沉吟之后问道:“那您能否看得出,她的脸是天生那般还是易容改扮过?”
玉寒雨眉头一皱,仔细回想片刻之后摇头说道:“这倒看不出来。如我方才所说,她很少在人前露面,我也不曾仔细地观察过她。不过从为数不多的几次接触中,我倒是看不出她有易容的痕迹。自然,我对于易容术并不精通,或许是因为她的手段太高明也未可知。”
黑影又沉默片刻,轻轻吁出了一口气:“除此之外呢?阿蓝可还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要说特别的地方……”玉寒雨从为数不多的记忆中尽量地搜寻着,“啊!是了!只有一次,就是在阿蓝生产的时候!当时她其实还不到临盆的时候,是她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孩子便提前出世了。因为事出突然,来不及去请产婆,我便负责为她接生。结果我发现,就在孩子降生的一瞬间,阿蓝的眼睛里突然泛起了一种奇异的紫色!”
“奇异的紫色?”黑影似乎微微一震,语气中充满了惊异,“你确定?”
“是的,我很确定!”玉寒雨重重地点了点头,“不过那种紫色一闪即逝,快得让我以为那不过是我的错觉!而且当时就是因为被这个怪象吸引,我都来不及去看刚刚降生的小七,守在一旁的云楚天似乎发现了什么异常,劈手就将小七抱起来带走了!”
玉寒雨是云楚天的小妾,可她居然直呼云楚天的姓名,难道他们之间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过节吗?
黑影对这一点显然已经习以为常,慢慢点了点头说道:“原来如此……那后来呢?阿蓝眼睛里的紫色可曾再度出现?”
“没有。”玉寒雨肯定地摇头,“至少我只见过那一次,而且不久之后阿蓝就死了,我也不曾发现其他的特别之处。倒是后来我才知道,小七的脸上带有一块黑色的胎记,十分丑陋,更为云楚天所不喜……”
黑影点头:“云楚天不喜欢云墨染,那么阿蓝呢?他们的感情如何?”
“很淡。”玉寒雨毫不犹豫地回答,“阿蓝容貌并不出众,性子也不如何讨喜,更不会撒娇邀宠,云楚天不过是感念她的救命之恩,又可怜她无家可归,才纳她为妾的,横竖护国公府财大气粗,就当养个闲人罢了。因此阿蓝死的时候云楚天丝毫反应都没有,便命人将她草草下葬了。”
与云玉琅所说吻合,不过玉寒雨的话更可靠一些。黑影不置可否,接着问道:“那么对于云墨染呢?云楚天的确不闻不问吗?”
“是的。”玉寒雨答应一声,“阿蓝既死,小七又丑得要命,而且不久之后云楚天更发现她居然天脉不通,根本无法修习涅槃心法,对于护国公府而言根本没有任何用处,自然懒得在她身上浪费心思,便直接将她丢给了侍女照顾。不过当年他病重垂危的时候,居然还记得这个丑陋的女儿,留下遗言说如果将来小七嫁不出去,便可终生留在护国公府,至少保证她吃穿不愁,平平安安地度过此生,算他还有几分良心。”
黑影沉默片刻,又反复确定了多次,直到再也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他才起身离开了。清冷的气息渐渐消失,玉寒雨突然一声轻叹,手扶额头喃喃低语:“这样的日子,究竟何时才会结束……”
离开护国公府,黑影在无人的月色下袍袖一拂,说不出的风华绝代。仰起脸,任由清冽的月光洒在他俊朗无双的脸上,而那张一个“美”字道不尽其绝代风华的脸,不是玉王赫连苍宁是谁?
玉王赫连苍宁,赤凤国前任帝王的妃子之一雨寒烟所生,而雨寒烟与云玉琅的生母玉寒雨,本就是一母同胞的孪生姐妹。
而他不惜夜访护国公府查问云墨染的生母阿蓝,为的就是弄清楚阿蓝究竟是不是曼陀国圣女南净初!那么,阿蓝究竟是不是南净初呢?
若她真的是南净初,当年必定是因为与云楚天一见倾心才会从曼陀国逃离的,那么他们之间的感情怎会如此淡薄?如果她不是圣女,那又如何解释云墨染的容貌与南净初如此相似?
这一点,恐怕只有云楚天和阿蓝才会知道了。可是如今两个人都已魂归黄土,就算阿蓝真的是圣女,又有什么用呢?
三日后,本是东陵飞晔向赫连苍穹辞行,启程返回曼陀国的日子。
纳兰明昭早已提前告知赫连苍穹,说原本打算与东陵皇室的使者一同离开的,可是纳兰明蔷在比试中曾经受了重伤,如今伤势未愈,实不宜长途跋涉,因此奏请赫连苍穹恩准其留下继续养伤,等伤势好转之后再动身不迟。梦羽国安陵皇室的人倒是没有任何异常,言明要与东陵飞晔等人一起踏上归程。
然而就在启程前一日,东陵飞晔突然急匆匆地奔入御书房见驾,神情间又是惶急又是无奈:“飞晔参见皇上!皇上万岁!”
“三皇子免礼。”赫连苍穹客客气气地摆了摆手,“三皇子神色不对,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唉!飞晔惭愧,实在是……”东陵飞晔抱拳拱手,很是无奈,“飞晔已经收拾好了行装,只等明日启程回国,可……可就在方才,飞晔突然发现小妹飞晴留书出走,如今去向不明……”
“哦?”赫连苍穹略有些意外,“留书出走?为什么?”
东陵飞晔似乎更加羞愧,头也不敢抬:“自然是为了……为了飞晔命她退出比试之事……她对十九皇叔一见倾心,飞晔却……她本想再找机会对十九皇叔表明心迹,可是明日便要启程回国,飞晴一时生气,便留书出走,说要出去散散心……”
赫连苍穹了然:“既是如此,三皇子不必担心,等飞晴公主气消了之后便会回来了。”
“是,多谢皇上宽慰。”东陵飞晔感激地点头,“飞晔此来是想禀告皇上,飞晔已经派出所有人手去找飞晴,倘若明日之前能够找到最好,若实在找不到,飞晔只好延迟回国的日期,直到找到飞晴为止,还请皇上恕罪!”
“这是自然,找人要紧。”赫连苍穹点头,“可要朕加派人手……”
“不不,不敢劳烦皇上!”东陵飞晔忙摇了摇头,“飞晔为皇上添的麻烦已够多,实不敢再多加叨扰。飞晔会尽快找到飞晴,并启程回国的,多谢皇上!”
退出御书房,东陵飞晔深吸一口气转身而去。对不起飞晴,委屈你了!我与皇兄定会尽快查清楚一切,不会让你委屈太久的……
第二日一早,安陵风漓等人果然照原定计划收拾行装,启程离开赤凤国而去。只是没有人看到,马车内的安陵风漓和安陵织星相视一笑,眼睛里闪烁着诡计得逞的笑意:马车是离开了,人却未必……
赫连苍宁一向负责接待三国使者团等诸多事宜,今日自也会出面相送。等他送走安陵皇室使者团回到玉王府,风无求等四人立刻迎了上来:“王爷,内侍说皇上突然头痛难忍,宣七小姐入宫觐见……”
赫连苍宁心中一跳:“什么时候?”
“一个时辰之前。”看得出赫连苍宁眸中的冷意,风无求不由缩了缩脖子,“大概……快回来了吧……”
赫连苍穹,你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始动手了吗?我就知道,看到云墨染的倾城之貌,你绝不可能无动于衷,只不过……这一次你的算盘,打错了。
不错,赫连苍穹此番的确打错了算盘,因为此时的云墨染,已经不是原先那个任人欺凌的废柴了。就凭凤啸九天的绝技,她不欺凌旁人,算她是菩萨心肠。
今日一早,赫连苍宁出府公干,赫连苍穹的口谕随后下达,说帝王突然头痛难忍,宫中御医均束手无策,因为云墨染之前接连医好了许多人的脑疾,故请其入宫一看。
接到口谕,云墨染自是不能耽搁,立刻带着自己的医疗箱随内侍入宫见驾。来至赫连苍穹的寝宫,她低着头跪拜见礼:“墨染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平身。”斜卧在榻上的赫连苍穹咳嗽一声开了口,眼睛里闪烁着满是贪欲的光芒,“云墨染,此处没有外人,你且将面具摘了吧。”
不必赫连苍穹提醒,云墨染早已注意到整个寝宫内除了他们二人之外居然再无旁人,连个侍女都没有。暗中一声冷笑,她却浑不在意:就凭赫连苍穹,只怕还没本事对她怎么样。
“谢皇上!”云墨染谢恩起身,低头站在原处,“墨染脸上的胎记尚未完全除去,怕惊扰了圣驾……”
“呵呵!朕像那么胆小的人吗?”赫连苍穹故作亲切地朗声笑着,“何况就算惊扰,朕也恕你无罪,只管摘了就是。否则这个样子,朕觉得离你好远……”
你本来就离我好远。云墨染忍不住暗中吐槽,却不得不抬手将面具摘了下来。尽管并非第一次看到她的绝世之容,赫连苍穹还是难掩眼中的惊艳之色,一颗心更是痒得要命:“这才……这才对嘛,啊?整日面具遮脸,岂不可惜了这闭月羞花之貌?不过朕瞧你脸上的胎记已经看不到了呀,是不是因为隔得太远看不清楚?云墨染,你且上前几步,让朕好好瞧瞧。”
“墨染不敢。”云墨染站在原地不动,勉强按捺着心中的厌恶,“墨染脸上的胎记的确已经去得差不多了,只在阳光下看的时候会看到一个淡淡的印。皇上派人传旨,说偶感不适,不知……”
“啊,是,是。”赫连苍穹忙以手扶额,“朕突然觉得头痛难忍,你且给朕瞧瞧。”
云墨染答应一声,上前几步单膝跪地,伸手搭上了赫连苍穹的手腕,装模作样地把起脉来。跟以前一样,切脉她是一窍不通的,一会儿只管找个机会用体内的电子晶片替他做个扫描便是。
感觉到她柔若无骨的手指碰到了自己的肌肤,那柔滑细腻的触感居然令阅尽天下美色的赫连苍穹浑身一阵燥热,不自觉地紧盯着云墨染近在咫尺的绝美的脸:这女子远山为眉,秋水为眸,长长的睫毛时不时地轻轻一闪,简直要把人的魂魄都勾了去!还有那不点而朱的樱桃小嘴,看起来莹润诱人,若是狠狠亲上一亲,那滋味该有多么销魂……赫连苍穹的呼吸不自觉地变得急促,更感到身上的某个地方已经发生了明显的变化,让他恨不得将云墨染压倒在榻上,撕去她的衣服狠狠地占有……
敏锐地觉察到了赫连苍穹的变化,更早已看出他眼睛里霍霍燃烧的欲火,云墨染眸子一冷,口中却故意若无其事地问道:“皇上可是痛得厉害?居然连冷汗都出来了……”
这冷汗不是痛的,是忍耐欲火忍的。云墨染既然如此说,赫连苍穹也就顺水推舟,故意向前靠了靠,点头说道:“嗯,朕是觉得痛得越来越厉害,云墨染,你可有什么好办法替朕解除痛苦吗?”
自然,只要你脱光了躺到朕的身下好好伺候伺候朕,朕的痛苦就全部解除了……
“皇上莫急,容墨染为皇上仔细检查检查。”云墨染起身,躬身施礼,“墨染先为皇上轻揉太阳穴,看能否缓解疼痛。只是皇上身旁半个人影都没有,不知……皇上是否放心……”
“放心,自然放心,有什么不放心的?”赫连苍穹连连点头,“护国公府上上下下所有人都是忠君爱国的贤良之臣,朕一向以你们为左膀右臂,有何不放心?尽管来便是。”
有什么不放心?这寝宫内看似空无一人,暗处却不知有多少身手高绝的大内密探,早已将云墨染的一举一动盯得结结实实。否则疑心最重的赫连苍穹怎会放心与云墨染独处?
云墨染此时本也没打算对赫连苍穹做什么,自然眼神坦荡荡,点头说道:“是,那墨染就斗胆为皇上按摩一下,看是否有效。”
说着,她上前一步抬起双手,轻轻在赫连苍穹的太阳穴上揉了几下:“皇上觉得好些了吗?”
“嗯……好多了……好舒服……”赫连苍穹眯起眼睛哼哼唧唧,满脸色迷迷的样子着实令人恶心欲呕。不等云墨染做出反应,他突然一把抓住她的双手,难掩兴奋地说了下去,“这边……这里再替朕揉一下……对就是这里……还有这里……”
好嫩的小手,果然能掐出水来……而且又细又滑,若与这双手一比,后宫那些妃子们的手简直就是老粗布做的……这双小手若是在自己身上摸上几摸……赫连苍穹兴奋得双颊发红,忍不住就想……
云墨染险些吐了出来。若不是为了趁机为赫连苍穹做一下扫描,她宁死都不会碰这个老色鬼一下!借着按揉太阳穴的机会,她迅速启动体内的电子晶片现扫了一圈,结果证明赫连苍穹根本什么毛病都没有!再加上他此刻欲火攻心的样子,分明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其实也难怪,赫连苍穹后宫佳丽虽多,像云墨染这般美如九天仙子的女子却一个都没有。难得的是云墨染不止容貌绝美,脸容晶莹,而且气质高雅尊贵,周身总是萦绕着一股令人安心的气息。若说她真的是凤凰神转世,只怕她也绝对当得起。赫连苍穹不过一介凡夫俗子,如何能抵挡这巨大的诱惑?
赫连苍穹沉浸在情欲之中无暇他顾,倒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而且令云墨染兴奋的是,自从练成凤啸九天之后,她突然发现在启动电子晶片的时候,她的眼睛再也不会发出那种诡异的紫光了,而与平时完全一样!如此一来,即使在大庭广众之下启动晶片,也不会露出任何破绽了。
确定赫连苍穹不过是在装病,云墨染立刻不动声色地抽手后退,躬身说道:“启禀皇上,墨染已为皇上做过检查,并无大碍。皇上之所以感觉头痛难忍,当是因为太过操劳国事,以至于太过劳神造成的,请皇上放心。”
“哦……”柔滑细腻的小手突然远离,赫连苍穹无比遗憾,却也更加心痒难搔,紧盯着云墨染清丽脱俗的脸,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了下去,“没有大碍便好。云墨染,你方才替朕按揉太阳穴时,朕觉得十分舒适,疼痛也大为减轻,既如此,便辛苦你再为朕揉一揉吧,若是做得好,朕重重有赏。”
还揉?你上瘾了?
云墨染暗中冷笑,躬身说道:“启禀皇上:墨染只是擅长以开颅术治疗脑疾,穴位按摩则并不精通,万一出现什么差池,墨染便罪该万死了!因此皇上若是觉得按揉有效,还是请宫中经验丰富的太医前来比较妥当。”
赫连苍穹闻言,微觉恼怒:好那个云墨染,朕的命令你也敢违抗?你可知朕说的话就是圣旨,圣旨一下,谁敢不听?
“朕不要太医,就要你。”赫连苍穹收敛了脸上的笑容,拿出了帝王的独断威严,“云墨染,莫非朕还不够资格请你亲自出马吗?”
这话说的虽然还算客气,却已经蕴含着明显的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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