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灯如豆,那趴在桌上的男人让许戈恍惚间回到伏尔塔瓦河河边公寓里的时日。
虽然每年和厉列侬呆在那里的时间少得可怜,可那里于她却是类似于故乡般的存在。
许戈十五岁才真正的成为1942成员,对于那位于捷克和奥地利交界处的四百平方公里,她不像从小在那里长大的1942成员,提起那片终年绿荫如盖的所在满带虔诚和眷恋。
比起那四百平方公里,布拉格那不到一百坪的旧公寓却总是能勾动她的心情,有时飞越万里也仅仅只是想在那里呆一两个小时。
在许戈心里,那是她和阿特的小窝,承载着那些极为普通的冬暖夏凉的念想。
在那个小窝里,许戈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回自己房间拿一条毛毯,毛毯盖在那趴在桌上睡觉的男人身上。
她的阿特好像总是有忙不完的事情。
很久没有做的事情现在做起来好像变得生疏了,给他盖上毛毯时手不小心碰到摆放在书桌上的小物件。
那声响让趴在桌上的人迅速直起腰来,一抖,许戈手上的毛毯掉落在地上。
四只眼睛直直对上,明亮的光线照出厉列侬眼眶周遭的淡淡乌青,那乌青使得她再次又气愤又心疼。
在过去两天里,许戈对厉列侬软硬兼施“阿特,那些事情让别人去做吧,嗯?”“厉先生,现在你还是一名病患。”“厉列侬,快去休息。”
可那些哀求的,生气的于他而言空气一般,他总是拿“我已经询问过医生。”“马上就会过去。”这样的话来搪塞她。
没等许戈把话说出口,厉列侬就如是说出“我保证,今天是最后一天。”
没再理会他,弯腰想捡起地上的毛毯,弯腰的力道有些的冲导致于许戈身体失去了平衡,厉列侬手一捞就牢牢抱住了她。
低着头,看着那牢牢框固着自己的手,一阵无力感忽然而来,那种无力感在这两天里总是会偶尔串上来一下。
那种无力感来源于那遗忘的六年时光,对于这个时代而言,她是一名落下很多功课的学生。
看着他遇到困难她想帮他,可一时之间无从帮起,甚至于他们说的那些话,以及那些东西她听得云里雾里,然后就只剩下了手足无措。
“怎么了?”他问她。
没有回答,捡起地上的毛毯,挣脱他的框固,说了一声“早点休息”许戈就想离开,刚刚迈出半步的脚又因为他的那句“许戈”停了下来。
“到我这边来。”他和她说。
站停,没有往前,也没有按照他说的那样。
灯光剪出两片紧紧依偎在一起的剪影,随着从背后环住她腰间臂膀力道加大,她的影子被他的影子所吞噬,分不清楚谁是谁。
他在她背后低语“其实……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也很会打漂亮战。”
呃……什么意思?怎么他也讲究起这些来了?谁都知道厉列侬可是不折不扣的务实派,最重视的是效率和结果。
“阿特……你已经打了很多漂亮战。”许戈开口,她的阿特虽然没有飞檐走壁、拯救世界的本领,可在面对敌人时他总是能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
所以,那些人管他叫蓝色路西法。
“意义不一样。”
什么意义不一样,这个许戈想不大明白。
“许戈,你还真有点笨。”他叹着气:“厉先生是想让厉太太看到,比起另外一个人他更能打出漂亮战。”
叹息之后是低得需要竖起耳朵的声线,那个声线在自言自语着“听说那样能讨女孩子们的欢心。”
在脑子里细细想着厉列侬说的话。
“还想不明白吗?”他唇触她耳垂,呵着。
厉列侬刚刚说的,许戈隐隐约约明白,又隐隐约约不明白。
十八个小时之后,蓝色路西法就让他的拥护者们看到他奉送给对手的组合拳,短短的一百五十分钟时间厉1942祭出的组合拳暴风骤雨一般。
美国东部时间下午四点,位于华盛顿的国际网络联盟收到一份快递,他们按照快递上注明的邮箱地址找到近期以1942名义发出大量黑帖真正的幕后黑手。
不仅如此,指路他们找到这些幕后黑手的人还赠送了友情套餐:附送上几个表面上看是在干正当生意、暗地里却在帮助极端组织招募人员的网站的地址,以及这些人的身份背景、乃至藏身之处。
二十分钟后,针对俄罗斯军用飞机在乌克兰遭袭坠落的调查报道,1942新闻发言人向媒体展示一份来自于土耳其情报局提供的文件。
文件显示在2012年至2015年期间,1942和“灰狼”武装组织零交集。
“灰狼”武装组织位于土耳其境内,土耳其情报局给出的调查报道具有很强的说服力。
1942新闻发言人公布那份文件的三十分钟之后,国际反恐联盟宣布:在四月伊斯坦布尔爆炸案现场遗留的护照是属于人为操作行为。
结合土耳其情报局的调查报道,他们决定解除1942组织参与伊斯坦布尔爆炸案的嫌疑。
与此同时,英国情报局也收到多份署名文件。
在这些文件显示,爱尔兰青年党曾经在2013年苏格兰独立公投中,秘密发表大量煽动性的言论,误导那些原本不希望苏格兰独立的民众把票投给苏格兰独立一方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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