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此言一出,钟灵儿的脸上一阵的惊骇,忙跪在地上:“姐姐恕罪……”
是呀,安倾然的孩子可是皇子和公主,若是他们来登科,那江山又归谁家了呢?若是计较,她可是有大逆之罪呢。
安倾然看着她惶恐的样子,突然笑了:“知道你是好意,我不会想歪的,这画收下了”
钟灵儿闻言谢恩不止,又说了两句话便离开了。
安倾然待她走之后,看了看那画,对忍冬道:“收起来吧。”
“娘娘,这钟婉容只是讨好您,到底年龄小,连门楣都摸不清楚。”
安倾然笑了一下:“是啊,不过也难为她的心思,只是希望,她的心思一直单纯才好。”
“她才不过十五,再复杂也复杂哪里去了……”忍冬笑着摇头,“太妃能封她从五品,倒是奴婢没有想到的。”
“她合太妃的眼缘吧,听说,前个儿,她给太妃唱了一上午的小曲儿,难为她的孝心,太上皇心情也不错,她若是一直能哄得他们开心,这宫里也不是没有她的地方,只是……”安倾然叹了口气,没有说下去。
她不知道东方锦会不会一直坚守他们的诺言,如果他坚持了,她却觉得这三十名女子也是够悲哀的了。
她没有心力再想下去,身为皇上又如何,还有一份无奈跟着呢。
“我瞧这个钟婉容倒是一个有心的,娘娘不可掉以轻心。”
“她能掀起什么风浪……什么样的事情本宫没有见过。”安倾然又往后靠了靠,“只是最近越发的累了,孩子还有四个月才出世呢,我倒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到生,这胎比上一胎累得很。”
“表舅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到,这些太医竟然无用至此,什么都看不出来,连补药都不给开些,娘娘,您自己也诊了,奴婢想,这一次这样累,可能是因为双胎的原因吧,两个孩子,自然累些。”
“可能是吧,只希望表舅早些到,他来了,我就能放心了。”安倾然说话的时候,神情慈爱地抚着自己的小腹,这一次是双胎,她怎么都没有想到的。
苍天何等厚爱自己呀!
她掐算着日子,发出信件已经快一个月了,表舅也该到了。
想是有什么事情牵住他的脚步了。
安倾然又累得躺了下去,忍冬放轻了脚步,轻手轻脚地服侍。
只片刻间,安倾然突然地坐了起来,她额头上冒了一层的冷汗,忍冬惊得上前:“娘娘,您怎么了?”
“做了一个恶梦。”安倾然幽幽地道,“最近总是做恶梦,睡得不安生。”
“奴婢这就去太医院……”
“等等,不用去,只把安神香点上些,我没事。”安倾然不想让他们担心自己,她把一切的症状归结到了自己怀的是双胎的根由上。
可是说起来,她说服不了自己,因为自己刚才只是一闭眼睛,就看见安嫣然抱着一个婴儿,来到她床前,让婴儿也跟着来索命。
结果一恍惚,那婴儿就变成了小小的骷髅,满眼流血,很是吓人。
她还记得安嫣然笑得得意,说她很快就跟他们一样了,会来陪着他们的。
这一切景象不象是恶梦,倒象是白日见鬼。
她甚至还能看到他们母子身后的忍冬在收拾那画卷。
她无法淡定。
如果只一次两次的做了恶梦,还可以解释,可是每次的恶梦,都是连续的,接着以前的,她还不知道人类还可以如此做梦呢。
难道真是中邪了?
对于安嫣然的死,她一直问心无愧,可是毕竟她是自己接生的,她生了,对自己也是有怨恨的,她或者会想,自己没有尽全力吧。
她再睡不着,只得让忍冬陪着自己去御花园走走。
御花园里,秋花正绚烂,各色的菊花开得很艳,蝶蜂缠绕,很是美丽。
她坐在凉亭中,赏着花树,不一会儿就听到一阵的笑声传了过来,御花园里,很少听到这样的笑声,放眼望去,却是一群曼妙的女子,彩衣飘飘,行动间如柳扶风。
一行人边走边赏花,不知道是谁发现了安倾然在这里,笑声敛了,立刻结队上前觐见,安倾然告诉她们免礼了,让她们随意自在。
张容华确实姿容比其它人出色,她于人群中,便是姣姣者。
现在后宫中的新选的妃子们,她和钟灵儿算是首位了,她与钟灵儿相比,却是更沉静大方,张御史,人比较梗直,他的女儿也不会差的吧。
安倾然暗暗地观看,却见众人确实以她为马首是瞻。便不禁微微点头,希望她是省事的。
张容华带领众人退了下去,在不远处赏鱼赏花,很是开心。
安倾然坐在那里,看着那些年轻的身影,竟然觉得自己已经老了。
突然地刚才那群人中,一阵大乱,众人呼喊救命,水里有人扑腾着,安倾然起身往那边走去,近前才知道,恰恰地是最沉稳的张容华落了水,已被人七手八脚地救上来,衣衫薄透,安倾然让忍冬把自己的披风披到了她的身上,然后看着那一群忙乱的女子们,沉声开口:“到底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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