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了,说:你看我这样子,像老板吗?我就一打工的,不过,这条街经常打牌的人我还是熟悉的,毕竟我这在都干一年了。
我问,那老板呢,老板什么时候过来。
她摇摇头,说,等会看看吧,这几天老板都没过来,天天走亲戚喝得醉醺醺的,早上过来扎账,都还能闻着酒气,今天一家人又走亲戚了,应该不会回来。
我遗憾地叹了口气,说:我一个朋友让我找一个人,原来以为你们老板在这里呆的时间长,所以清楚,看来,找他还不行了。
女子来兴趣了,说,你说说,我认得的人可多。
我端起茶杯,问:多少钱?
十元。
我点点头,拿了一张伍十的,说:如果你能帮我忙,另外那四十,是我给你的小费。
女人目光一闪,不过,她立即警觉起来。掩饰住激动的心情,说:你这样做多没意思啊,我们可不是那样的人,该说的话才能说,不该说的话,给钱也不会说的。
我知道她在装,试想,在这样一个面向打工民工开的麻将馆,她能有多少工资,四十块钱,或许也是老板给她的每天的工资了。
我给她的,只是给她一个体面的理由或者体面的台阶。
我得把自己装成挺有钱的人,这样,她就会感觉到自然,而且或许她会告诉我更多,就算她不知道,也一定会想办法帮助我,因为,她希望得到那四十块。
我说:你想多了,给小费是我的习惯,与你说不说没有关系,而且,我问的也不是一件什么秘密,只是找一个老朋友而已。
她哦了一声,热情地说:那你说说,是找谁。
我略略考虑,编了一个故事:我有一个朋友,现在在沿海,听说我要到这里来,让我帮他打听一个人,这人叫刘瑛,以前应该在被撤了的文华小区住。
女人楞了一下,诧异地问:你是说刘瑛。
我心里一喜,看来,这女人知道消息。
但是,她问:你那朋友和刘瑛什么关系?
我装着平静,淡淡地说:刘瑛和他是初中同学,我朋友后来跟父母离开这里了,但他说读初中时,刘瑛长得漂亮,对他挺不错的,他一直暗恋刘瑛,唉,现在也不知道刘瑛情况如何,很挂念。
女人脸上再现极伤感的样子,说:刘瑛这女人,我听说过。不过,好多人都说她是克星。
克星?什么意思?
女人说,唉,具体我也不清楚,不过,她以前挺高傲的,听说很早就恋爱了,换了几个男朋友,她一心想找一个高富帅,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嫁给一个修车的,这人长得也挺一般的,也不富裕,后来倒有钱了…可她却生不出来崽,结果那家人就不满了,要和她婚,后来,她精神就有问题了,然后就疯了,跑了,失踪了…….
这次,轮到我不明白了,刘瑛怎么还有这样的故事?
我问:她家现在在哪里?
女人摇摇头,说:听说她男人是在城南汽车城里卖车,具体住哪我们不清楚。
我说:那她爸妈呢?
我想,这样的事,只有刘瑛的父母才最有可能关心。
女人唉了一声,说:所以我说大家说她是克星嘛,她跑了之后,她爸妈四处找她,现在…唉,现在老两口在哪里,谁也不知道。
卧槽,一阵揪心的痛。
我问,那她男人就没找过她?
女人淡淡一笑,说怎么找,肯定找过,不过,男人认为她是私奔了,因为她生不了崽,他男人说,是她以前谈的男朋友太多,做的人流太多了,所以落下没生育的结果。所以,她男人干脆不找了,而且,和一个女人已住在一起了。
我心一凉,如此看来,我来报信,还真没啥意义。要是她男人不救,她家人找不着,我可到哪里去找人帮她忙。
我说:那这样看来,我还真找不着她了,以后如何向我朋友交待啊。
女人微微一笑,不语。
我说,她父母真的不知道哪里去了?
女人摇头,说真不知道哪里去了。当然,你也可以问问其他人。
茶杯里的水,我一口未喝,转身离开,也没让她找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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