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人在城外开了一辆面包车,车上两个男子,因为天气特别寒冷,霜太重,打滑路面挺多,我们不敢开太快,所以,快十点才到古庙乡。
今天是古庙乡赶集的日子,她把事情安排结束,将钱交给一个看起来还算灵活的男子,然后我们把到桃园村的路线仔细问了当地人一遍,她跟我一起上车。
桃园村地处古庙张最偏远的位置,离古庙乡场镇还有十多公里,而且这个村整个村就不通车,我们能到的,只是桃园村对面的一个村,两个村处于两山面对面,一条流着水的山沟阻断了桃园村与外界的联系。
通过一条小路,然后通过一道山崖上的两条铁索,桃园村可以以这样极端困难的方式与外界联系。
整个村以前有一片极大的野生桃园,故叫桃园村,不过现在这里的野生桃园早已不复存在。
我和张碧华来到铁索面前,我说:你就不过去了吧,我去看看。
她坚定地摇摇头,说,成子哥,我不怕,我对桃园村还真有点兴趣了,我们阳江不是有驴友旅游嘛,这个地方,或许是个好地方。
因为有人告诉我们说有个铁索桥,所以我把车上的拖车绳带上的,我把绳子两端系在我们腰间,说,张碧华,你可要小心。
二十多米的铁索,我前进一步,拉着张碧华走一步,花了十多分钟,我们才走过去,张碧华满头是汗,一大半是吓出来的。
走了半个小时,看到一处平缓地,有十多户人家。这让我渐渐缓口气,桃园村可能只有原来的成片桃园是宜居之所,所以大多数人都集中在这里建房,成为聚集地。如果像李大志家那种一家人一片山的居住方式,我不知道要绕到什么时候才找得到住户。
最前端,一家石基土墙的三间房子,外面傻傻地站着一男一女,两人无非三十来岁,男人蹲在屋檐下,抽着旱烟。
看见我们过去,两人看了我们一眼,并不管我们。我上前,拿出烟,说:大哥,抽支烟。
那男子惊喜地露出一排黄牙,接过烟,美滋滋地放在鼻孔上使劲吸了两口气,然后小心地夹在耳朵上。
我问:大哥,问个人。
他抬头看着我,点点头。
我说,我有一个亲戚叫曹芳芳,嫁到你们村上了,你知道在哪家吗?
一男一女脸上一惊,不过,男子倒是在仔细想,似乎在搜索他的记忆里是不是有这样的人,因为他应该对得起我发的那支烟。然后,他肯定地摇摇头,说:没有这么个人。
我说,这个人肯定在你们村上,你仔细想想,我把烟拿出来,又发给他一支。
他迟疑起来,说,真没这个人。
然后,他还是伸出手,接过了烟。
我和张碧华对视了一眼,张碧华走向那女人,说,大姐,我们是来看看她,只是看看,如果她很困难,我哥打算送她些钱,让她买几件新衣服。
女人也摇头,说:真的没这样一个人,从来没听过这个名字。
我沉思良久,突然,我想到我是拍了曹芳芳在家里的照片的,于是我拿出手机,把存贮卡上还存着的曹芳芳的照片调出来,说:大哥,你看看,我这有几张她的照片,你看看见过没有。
两口子一起拥过头,看着我手机上的照片,瞬间,两人脸上面露恐惧,面露惊慌,女人张大了嘴,要叫出来,突然意识到什么,一把将自己的嘴捂住。
我心一凉,一阵刺痛涌出,看样子曹芳芳肯定被虐待,肯定很悲惨,我不敢去想,那惨烈的鞭打,那铁链……
男子立即站起来,说:没见过,没见过。
说罢,他一把拉起女人,快步进了门,把门关上了。
我脚有点软,我害怕了,张碧华说:成子哥,看样子,曹芳芳可能出事了。
我抽了一口凉气,说,是啊。
我不知道见到人了,会出现怎样的事。
犹豫之间,张碧华突然指着这家人的房子后面,说:成子哥,那男人……
我看过去,那男子飞快向其他住户跑去,卧槽,这货在报信呢,看来,曹芳芳一定就在这个村上。
我一把拉住张碧华,说,我们赶快跟上去,这货别自以为聪明,他这样跑去报信,不是在我我们带路嘛。
张碧华明白过来,跟着我一起向前跑去。
但是,这男人每到一户人家,就压低声音说几句,然后又跑向其他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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