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玲说:“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
我说:“我说的是假的,是骗你的,你不用信!”
梅玲一听我这么说,反而笑了:“呵呵……你越不让我信我偏信,好了,我信了你了,喜欢打火机啊,抽空我给你买一个进口的,你眼光倒也真不错,老板这打火机很贵的,是进口的,外壳是镀金的呢,老板很喜欢的……”
我说:“不要你给我买,我不喜欢别的,就喜欢老板这个……”
梅玲脸上有些为难:“这个可真不好办,要是一模一样的还真难找,要不……我瞅机会偷出来,送给你……”
我伸个懒腰,说:“算了,偷出来给我,我也不敢用,被老板发现了,还不整死我啊……不必了……你还真能啊,不但会偷人,还会偷东西……”
梅玲面不改色:“你不用对我连讽带刺,我偷东西,还不是为了你,你这个没良心的……”
我说:“到底是多大个事,你如此郑重其事来我这里追问,这么大动干戈?难道不成是你和老板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在那办公桌上?”
梅玲笑了下:“看你说的,在单位办公室,还能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呢?能有什么秘密呢?”
我眉头一皱,看着梅玲:“你这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肯定有,绝对有,你做贼心虚,反而露了马脚,哼……恐怕是老板让你来找我的吧,来探听虚实的吧?”
梅玲干笑了一声:“我看你是聪明过火了,什么此地无银,什么做贼心虚,什么老板让我来找你的……神经过敏……实话给你说吧,也省的你胡思乱想……首先,我不是受老板派遣而来,也不是探听什么虚实,更不是做贼心虚,我来找你,就一个目的……”
我说:“什么目的?”
梅玲说:“保护你,维护你,爱护你,呵护你。”
我哈哈笑起来:“用不着!”
梅玲说:“我今天姑且相信你的话,幸亏你没有看到不该看的东西,不然,这对你会不好的……我就是担心你真的看到了,会带来不好的结果,所以才来问你的……”
我说:“到底是个什么臭玩意儿,这么大惊小怪的!”
梅玲说:“一个文件,你没看到吗?”
我说:“老板桌子上的文件多了,我整天采访,到处见到各种各样的文件,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就是有兴趣看那张发票,也没兴趣看那文件,当然,我对这个都没兴趣,我就对那打火机感兴趣……”
梅玲故作神秘状,低声说:“那文件是报社党委成员内部做出的一个决议,关于个别人的职位调整的,还在酝酿阶段,目前是绝对保密的,不能让外人知道,看见了,要是无意中说出去,那问题可就大了,马老板可就真的怒了……”
我立刻做恍然大悟状:“哦……原来如此,原来是这事……多大个事啊,我还以为是你偷鸡摸狗或者捣鼓什么钱的事情呢,调整职位这种屁事,我没兴趣,别说没看见,就是送给我看,说给我听,我都不想看不想听……”
梅玲笑着说:“你当然可以不想看不想听了,你现在可是红得发紫,如此中天,马书记和张部长眼里的红人,市委书记点名表扬的人,仕途顺利,职位调整这事,当然牵扯不到你,动谁也不会动你啊,你当然可以高枕无忧了……报社有几个部门负责人像你这么安稳的呢?”
梅玲好像煞有其事一般,说的有板有眼的。
我转移话题,问梅玲:“哎——对了,忘记问你了,我那朋友给马老板爱人装饰公司的,活干完了吗?”
梅玲说:“哦,你是说柳总啊,干完了,年前干完的,准时交工的。”
我说:“活干的咋样?老板娘满意不?”
梅玲好像显得不大高兴,说:“什么老板娘?哼……”
如果说马书记是报社的老板,那么,梅玲似乎觉得自己应该是报社的老板娘才对,我称呼马夫人为老板娘,梅玲似乎觉得是对自己的威胁或者贬低,难怪会不高兴,或者梅玲已经下意识里将自己当做报社的老板娘了。
确实,在目前的报社,除了马书记,就是梅玲了,没人敢和她作对。梅玲的威风和权势是显而易见的。
我说:“好,那改口,不叫老板娘,叫马夫人,怎么样?活干的质量怎么样,老板夫人满意不?”
梅玲似乎对我的改口比较满意,说:“活干的非常漂亮,马书记昨天亲自去看了,非常满意,他老婆什么都不懂,老板满意,她自然是满意的……”
我说:“钱给我朋友了吗?别拖欠人家钱哦,别让我这个中间人为难啊!”
“给了,给了,全部给齐了,一分不少……”梅玲说。
我点点头:“嗯……那就好!他开发票给你了吗?”
“开了,原来开了一张,不合格,这个柳总啊,看来也是老油条了,他给我开的发票基本是空白的,就盖了他们公司的一个章,其余的说是让我自己填,呵呵……他太聪明了……可是,他看错我了,给老板家里做事情,我能干这样的事吗,这不是对我人品人格的侮辱吗?我气的把发票撕了,狠狠教育了他一番,让他又重新给我开了一张……”
梅玲绘声绘色,说起来像是真的一样,她撒谎的本领确实可以说是一流,胡扯起来,脸不变色心不跳,若无其事一般,真的可以用厚颜无耻来形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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