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是的,我替你磕了三个头给爹娘,娘专门给你包的压岁钱……”
柳月将红包放在胸口,紧紧捂住,脸上露出惊喜和激动的神情,喃喃地说:“我很多年很多年没有压岁钱了,自从爸爸妈妈走了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压岁钱……谢谢你娘,这压岁钱,太珍贵了,我会好好保存起来……明年,希望你能再替我给你爹娘磕头拜年,我还想要压岁钱……”柳月的声音微微发颤,眼角甚至亮晶晶的。
我的心里痛起来,可怜的柳月,那么早就没有了爸爸妈妈,和她相比,我真的拥有的比她多多了。我想起小时候邻居有一个很老的奶奶,非常老,真得老到不能再老的奶奶,一次她晒太阳,我从旁边过,发现她在轻轻的流眼泪。我问她,她突然崩溃了一样的大哭,她说:我想我娘了,我几十年没和我娘说话了。
我看着柳月咬了咬嘴唇:“柳月,你放心,以后,每年初一,我都会替你给爹娘磕头拜年,你每年都会有压岁钱的……还有,以后每年,你也要替我给你爸爸妈妈上坟的时候磕头……”
说完,我紧紧咬住嘴唇,扭身而出,快步离开了柳月的办公室。
我之所以快步离开柳月的办公室,是因为我无法再呆下去,我不敢不忍再看柳月的表情,这表情这情景让我心碎。有时候逃避不是因为无情,而是因为情太深,我不能忍受和面对如此之痛。
在这成长的经历和苦痛中,我似乎感觉到了自己成熟的脚步。每个人在成长中都会受很多伤,会哭泣悲伤,会觉得痛。许多事情,总是在经历过后才明白。痛过了,便坚强了;跨过了,便成熟了;傻过了,便懂得了适时的珍惜与放弃。总是在失去了什么,才能学会珍惜什么;总是在碰了壁,才能学会改变什么,放弃什么;总是在疼过之后,才能学会做一个全新的自己。
我出了市委大院,随意在大街上走着,心情有些低落,不知不觉到了老三的公司门口,随意就走了进去。
老三正在公司,正和柳建国在办公室里谈话,见我进来,都乐呵呵地和我招呼。
我驱散心里的阴霾,对他们说:“二位老板,刚过完年就开始忙了,在谈什么呢?”
老三笑着说:“我在和柳总谈论公司今年的宏伟蓝图呢,哈哈……建国兄现在可是我们公司的营销专家了,很多见解和观点,值得我学习。”
柳建国谦虚地笑笑:“别这么说,我不过是谈谈我在实践中的一些体会而已,专家是万万不敢当的,老三老板才是管理的专家啊!”
我说:“好了,二位老总,你俩就别互相吹捧了,在你们面前,我可是个正儿八经的学生,没事我得专门学习学习你们呢!”
老三和柳建国都笑起来,老三说:“说白了,现在除了国家计划的那一部分,进入市场的那些成分,基本都是买方市场了,和以前的计划经济卖方市场是大大不同了,现在做经营,首要的就是学会推销,学会营销,建国兄是个天才的营销高手,你要学,就跟建国兄学习,我公司去年的业绩,可是建国兄立了汗马功劳的!”
我说:“建国大哥,你真行啊,从哪儿学到这么多知识呢?不可能都是书本上的吧?”
柳建国笑着:“这都是平时的积累和归纳啊,还有书本上的东西,和实践相结合,还有,前段时间,我姐也是给我传授了不少实战经验的,别看我姐是做官场的,对于营销这一块,很有见地,晚上在家里,姐经常给我闲聊这些东西,我可是受益匪浅的!”
老三说:“柳姐这么睿智的头脑,不经商,做官可惜了哦……还有,江峰,你小子其实我发现也是很适合经商的,适合做经营管理,做什么鸟记者啊,别干了,干脆自己辞职,弄个公司,自己做老板,多好,哈哈……”
我往沙发上一靠:“呵呵……做生意确实好啊,赚大钱,可惜啊,我总觉得自己不是那块料,还是做个靠笔杆子生活的小记者吧,抱着铁饭碗混吧……”
老三说:“你丫的说的不是真心话,我看,是时候不到,到了时候,到了气候,你说不定干得比谁都欢,嘿嘿,现在,晴儿对这一块的转变,比你都快,所以啊,那句老话,关键在于换脑筋!”
我说:“老三,你别老是撺掇晴儿下海啊,一个女人,能有个安稳的工作,就行了,我不需要晴儿下海赚大钱,我能够养活晴儿,养好这个家的!”
老三说:“靠,什么是我撺掇啊,这都是个人自己的潜能,晴儿下不下海和我无关啊,这是她自己的事情,再说了,就靠你这岗位,如果不走歪门邪道,你能发个鸟财啊,充其量饿不死而已,但是绝对是吃不饱的,要想赚大钱,在单位里混,那是不可能的,哈……要么就是你做了官,人家给你送,可是,这样的钱花起来不踏实,提心吊胆啊,风险大,说不定那天就进去了……或者,你做个兼职也是可以的,现在不是很多人都兼职吗……”
我笑笑:“我做不来兼职,晴儿倒是可以做,我正琢磨去找欧阳副区长,把晴儿的外语补习班开起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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