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住妮妮,无言,好一会不松开。
“大哥哥,你是不是也不高兴了啊?你生妮妮气了吗?”妮妮怯声在我耳边说道。
我松开妮妮,脸上努力笑着:“没有啊,妮妮是好孩子,大哥哥怎么会生妮妮的气呢?大哥哥其实,心里很想很想那样搂着妮妮看星星的啊……”
“嘻嘻……”妮妮高兴起来:“大哥哥,我妈妈也是这么说的呀,说她也很想很想那样搂着妮妮看星星的呀,你说的和我妈妈怎么一样呢!”
我身体一震,看着妮妮:“真的?你妈妈真的是这么说的?”
“是啊,妮妮是诚实的好孩子,不撒谎的呢!”妮妮认真地看着我。
我的心里激流涌荡,血流加速。在柳月心里,我是有位置的,而且,这位置不低。自从柳月回来,我就一次次感觉到柳月对我的那种若有若无的情感,虽然包含着无奈和悲酸,可是,我终于知道,我依然在柳月心里,就像柳月在我的心里一样。
我的心里又兴奋起来,大脑一阵阵发热,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涌上心头……
我分明感觉到,自己抱着妮妮的手在轻微发抖。
可是,随即,很快,我就冷却了,我就清醒了,想毕竟是想,柳月身边有杨哥呢,每晚妮妮睡了之后,躺在梦想里我的位置上的,不是我,而是杨哥……
而我,已经没有资格去想这些了,我身边有晴儿。
还有,柳月是那么真挚和真情地祝福着我和晴儿,虽然她的眼神里时常充满着忧郁和怅惘。
残酷而无奈的现实!冷漠而可怕的现实!
和妮妮又玩了一会,我带着复杂的情感告别妮妮,离开了柳月家,直奔大山里的石屋村。
我计划在石屋村呆3天,边调研边写材料,出山后,直接就交稿子。
即将在大山里的奔波忙碌的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随后的两天,在江海会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情。
车子在秋天的山里蜿蜒盘旋了很久,我坐在颠簸的车子里看着大山里金秋的景色,层林尽染,落叶殆尽的柿子树上挂着火红的灯笼一般的柿子,点缀着黛色的群山,那么美,那么绮丽。
秋天的大山总是那么让我心悸,隐隐不时心里对秋天有一种心痛的感觉,这种感觉让我对秋天充斥了无比的爱和痛,爱,是心痛不已的爱,而痛,则是在一种欢乐而享受的痛。
对这座大山,我充满了热爱,这里是我亲爱的土地,这里有我亲爱的乡亲,这里留下我深深的心灵的痕迹,我曾经在这里的落日下,无比痛彻刻骨地思念着我亲爱的女人。
因为爱,所以痛。
到达石屋村后,我让司机回去了,自己提着行李走进村里。
黄昏的山村静悄悄的,几只小狗和家禽在村头的空地里玩耍着,村后响起“当当”的钟声,这是挂在那棵古老大槐树上的老钟发出的声音,学校放学了。
一切都是这么熟悉,一切都是这么亲切。
走进扶贫组吃住在一起的宿舍兼办公地点,老邢和老李还有接替我来扶贫的同事正围坐在一张圆桌上准备吃饭,盆里的萝卜炖野兔发出诱人的香味。
“老邢哥,你们好啊!”我高兴地冲他们打招呼。
来之前,我没有和他们联系。
“哟——江主任来了!”对我的不请自到,他们显然有些意外,继而都很高兴,站起来接过我的包,亲热地拍打着我的身体:“贵客啊,贵客,不速之客啊,哈哈……快,刚炖好的野兔,喷香啊,一起共进晚餐……”
老邢说着,又返身去床头柜子里摸出一瓶杏花村酒,边开边说:“哈哈……老弟,你来了,咱们喝这瓶好酒……这是乡长那天来送给我的……”
我毫不客气,坐下拿起筷子先加了一块野兔肉,放到嘴里:“哈哈……真香啊,不错,不错……”
“这是老乡送的,现在是秋天了,这山里漫山遍野,野兔子到处都是,因为查枪,不许打猎,都是下网子套的,放心吃吧,肉里没有沙子……”老李乐呵呵地说。
老李这一年总算和老邢相处地还不错,1年前他的那次小报告害了老邢,让老邢在马书记面前愈发没有了好感,同时让老邢也更加得罪了梅玲,还让老邢对我加大了疑心,怀疑是我打的报告,好在老邢这人心宽豁达,也没有再继续深究。
我没有告诉老邢老李打他小报告的事情,我知道,一旦说出来,老李和老邢就没法在一起工作了,闹大了,对老邢更不利。
老李见了我,脸上带着谦恭的笑。我想,他或许会感慨,自己在部队摸爬滚打干了10几年,转业到地方后,反而不如一个毕业才2年的毛头小伙子。这也难怪,部队转业到地方的,团级2年以上才才安排副县级,团级以下的不安排职务。哪怕你在部队是个营长,到了地方也依旧是个大头兵。这世界,难说有公平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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