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准备易容成柳青衣对不对?”海固笑了起来,指着自己的鼻子,又自诩道:“今天你碰上我,算是你的运气了。”
陈三斤不以为然地说道:“是我的运气,还是你的运气?”
“当然是你的。”海固说的很肯定,完全将刚才陈三斤救他那件事给忘到脑后了。
陈三斤忽然停下了脚步。
见到陈三斤停下,海固也停了下来。
“你是不是说,你会易容?”陈三斤终于正眼瞧了海固一眼,说他是个酒鬼,是个赌徒,陈三斤都相信,但说他是个易容高手,陈三斤就不太相信了。
“普天之下,我的易容术最好,我说第二,没人敢称第一。”海固翘起嘴角,一副洋洋自得的样子。
看上去,好像并不是在说假话。
“难道你是月岩老者的唯一一个衣钵弟子?”陈三斤试探着问道,在这个世界上,易容术最为强大的,无疑就是月岩老者的传人了,这是毋庸置疑的。
谁知海固却摇了摇头,答道:“月岩老者的衣钵弟子,在二三十年前就已经挂了。”
听到这话,陈三斤有点失望。
海固又很快地接着说道:“不过他在挂点之前,把毕生的易容技艺都传授给了我,不但如此,我还承继了他开的一家美容店。”
陈三斤笑了笑,双手抱怀,附和道:“是吗?”
“当然,难道我会骗你?”海固撇了撇嘴,忽然叹了口气,哀声道:“不过我这个人,不善于经营生意,两年前,店面卖给了别人,现在身上还剩下一点喝酒的钱了。”
陈三斤故意挖苦道:“可看样子,你好像对此并不愧疚啊。”
海固张大了嘴巴,哈哈大笑了起来,摸着自己光秃秃的头颅,说道:“反正事已至此,愧疚也没有法子,不过你要是真想易容的话,我可以帮你。”
陈三斤嗅了嗅鼻子,说道:“帮我?”
“当然,不过,你多多少少要意思意思,是不是?”海固伸出手,在陈三斤的面前搓了搓。
意思意思,就是钱。
陈三斤笑了起来,拍了拍海固那瘦弱不堪的肩膀,说道:“五十万怎么样?”
“五十万?”
海固心里一乐,不由脱口道。
说出这三个字,又很后悔,怕被陈三斤识破了底线,赶紧转变话音:“五十万就五十万吧,我这是跟你有缘,所以才帮你的,别人漫说五十万,五千万我也不帮忙。”
陈三斤摇了摇头,这个老狐狸,明明心里乐开了花,却偏偏还要装作乐于助人的样子。
海固的所住的地方,在锦城的老市区,那里的房屋大多已经很破旧了,都是上个世纪的产物,海固对这一带很熟悉,七拐八拐之下,就将陈三斤带进了一个很幽暗的公寓里。
一走进来,就有一股很阴冷的寒气袭来,而且空气很潮湿,胆子小的,恐怕还会有点害怕。
大多数的恐怖灵异事件,通常是在这种地方发生的。
可当走到二楼的走廊,陈三斤就发现,这个几近废弃的公寓,居然很热闹,走廊里堆满了人。
有几个妇女坐在自家的门口,一边搓着盆子里的衣服,一边相互数落自己的丈夫,老人们则三五个围在一块,下着象棋,小孩子手里拿着纸折的风筝,跑来跑去……
这一条不长的走廊,充满了生活的气息。
陈三斤的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笑容,他喜欢这种庸俗的气息,这至少比上流社会那种虚伪的礼节要好的多。
海固住在走廊尽头的一个屋子里,在拥挤的人堆里,他可以轻车熟路地行走。
陈三斤在后面跟着。
可人实在太多了,一不小心,陈三斤就碰到了一个小孩,把这个小孩手里的纸飞机碰扁了。
小孩长的很可爱,眨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盯着陈三斤,憋着嘴,看样子好像要哭出来了。
“叔叔,你弄坏了我的飞机,你要赔我。”泪水在小孩的大眼睛里打转。
陈三斤摸了摸自己下颌新长出来的胡渣子,无奈地笑了笑,这个小孩居然叫他叔叔,看来他的确比同龄人要成熟的多。
“叔叔送你一个更大的飞机好不好?”
陈三斤笑着说道,掌心朝下,五指轻轻一捏,地上的一滩洗衣水忽然凝聚了起来,凝结成飞机的形状,缓缓地悬浮到了空中,宛若真的飞机一样。
小孩一下让开了路,追着飞机而去。
再看海固,已经走了很远了,陈三斤追了上去。
海固的家,严格来说,不能称作是“家”,只能算是个狗窝,床上跟地上,都摆满了杂七杂八的东西,脏衣服臭袜子满天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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