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几个少女顿时来了精神,文远伯家的小姐大概参加的多,知道些规矩,这会儿就说了,诗词歌赋,再就是射礼,或者投壶,总之,“新郎不擅长什么,咱们就来什么?”
怎生在一旁嘿嘿笑,听得兴致勃勃。
各人的主意不少,连松香等人都参与进去,出了不少馊主意,唯独蓝莹没有说话,松香最是知道她,非拉了她,“蓝莹的主意最多,她想出来的一定好。”
蓝莹进退维谷,最后只好闭着眼说了个,“叫二爷唱个曲儿!”说完想死的心都有了。
此言一出,立即收获了怎生的星星眼。
没人敢说妙,但是她们的表情却出卖了她们看好戏的内心。
俞家此时一片忙碌,不过他们是女方,等送了女儿出门,接下来请了客人们坐席便算是结束了,因此比起聂府要轻松许多。
喜棚里头更是亮了一夜灯,为的就是准备菜肴美酒。
又有鼓乐的班子,在门口附近吹拉弹唱,就是不干别的,来听一只欢快轻松又搞笑的俚曲也极有意思。聂墨身着新郎服,潇洒的翻身上了高头大马上,面上还极力的维持着冷静自持,可眼底的喜悦根本无法掩饰,五彩马鞍仿佛是用金线所绣,日光下透着亮光,大红的喜服更是衬托的新郎官丰神俊秀,身材
傲然。
聂墨骑在马上,不同于一般新郎恨不得自己一秒拖延成一刻钟的环城遨游,他抓着缰绳,双腿不动声色的暗中夹了夹马腹,马儿几乎要小跑起来。
聂清跟聂涟是他的傧相,这二人年轻潇洒,气度帅气,又谙悉礼规,反应灵敏,有多年做傧相的经验,可应付大大小小的不少女方为难新郎的场景。
么生干脆充当小厮,一次一次的通报着聂墨的行迹,“到西大街了!”“到前街了!”最后一次,正是吉时的时候,高高兴兴的进来道,“到门口了!”
怎生的屋子已经被彩障在外头围了厚厚的一层,只留了一扇小门,准备为难新郎的闺秀们此刻就站在这门的后头,有喜欢看热闹的已经准备好了凳子,单等着新郎过来便先睹为快。
俞母则拦住么生,“你待会儿还要在一旁帮着你余家大哥背你姐姐出门,嘻嘻哈哈的像什么话?!”嫌么生没正形。
么生笑道,“是姐姐院子里头表姐她们想出了一个好法子要难为姐夫,我才笑的。”
“什么法子?”
“就是让姐夫唱小曲儿!”
俞母倒抽一口气,咬牙哼了一句,这是谁出的馊主意,万一女婿脸子上过不去……,“不行,我得去劝一句,便是做几首诗,也够难为人的了!”
说着就要走,怎生身边过来帮衬她的两个嬷嬷忙笑着拦住了,“夫人您放心好了,那边也有嬷嬷们看着呢,不会太出格的。”
关键是有怎生这等爱看热闹不嫌弃事儿大的啊!俞母还真不放心。
聂墨下了马,看见小舅子冲自己笑的亲切讨喜,还很高兴呢,等被让到怎生门前,看着彩障上冒出来的一溜儿脑袋,听她们叽叽喳喳的说着条件,提着要求,等听到要唱小曲儿的时候,顿时脸红了。
当然,他这不是娇羞的红,而是愤怒的红。
八成这唱小曲的主意就得到了怎生的支持,哼!
欠收拾了啊,这是。不过聂墨虽然骄傲,却不狭窄,团团的行了礼,按照规矩叫了门,又抓了两个傧相讨价还价,红包散出无数,终于让小娘子们笑的歪七倒八,好歹的同意了,两个傧相开句,聂墨来个结尾,三人合唱小曲
儿……
做比说难,唱比做难啊!
有了这次迎亲,聂墨发誓,以后他再也不成亲了。
人生就这一回,爱咋咋地。
反正是谁受罪谁知道。
他得同进士都没有这么痛苦!
要不说痛并快乐着呢么。
兄弟三个,终于是完成了最难的一关,聂墨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这是开了先例了,但愿以后的迎亲,这些人能想出更馊的主意来,否则,他还不得被人笑话大半年啊!乐声重新响了起来,唢呐鼓手齐上阵,小瑶瑶道,“外头的小曲儿唱的比他们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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