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王挥了挥扇子,笑容不变,“既然世子辛苦了,那就劳烦世子跟本王说说情况,本王替世子进宫跟郡主说一声吧!”
路平上次跟怎生虽然不算不欢而散,但怎生明言自己有心上人,且路平觉得八成就是说的那聂墨,心中为此郁闷了好久。黎王仿佛知道他心中郁闷,笑道,“我妹妹养在深闺,她能有多少见识,被旁人用几句不花钱的好话哄两句就自以为得了真爱,母后这不也是怕她遭人蒙骗,才拘着不叫她嫁人,等她明白了什么样的男人可
靠了,心也踏实了,自然就好了。”
说到男人可靠的时候,黎王故意说得不疾不徐,意味深长。
路平随意搭在椅子扶手上的手动了一下,上次她要摘一朵花,连看也不看那枝干上有没有刺就下手,可见是个迷糊的,既然是个迷糊的,被聂墨几句好话哄住迷了眼也就不例外了。
他……肯定比聂墨强!不管哪一方面。黎王见路平陷入遐想,连给自己找个台阶都忘记了,等他想够了,才在脸上淡淡的浮起一层忧郁道,“原本不该这么着急来找你的,只是郡主等的心急,太后娘娘也催促,本王只得舍了脸面,这居中传话,
就怕传的不成样子,反倒是不美呢。”
路平总算醒神,起身道,“请王爷稍待,容臣换身衣裳,好随王爷入宫。”
又扬声喊了自己的小厮进来,“给王爷上茶。”
黎王坐定安然的摇着扇子,心里对“蠢笨不堪”的路世子着实不喜,这也太不够深沉了,这么喜怒形于色的,太后娘娘能看上他当女婿才怪!少不得还要自己给他牵头搭线。
可自己这牵头,都主动成这样了,路平还是没个臣子的样子,高兴就笑,不高兴就怒,日子过得比他这个王爷还舒心!若不是想收服他为己所用,他犯得着这样一次一次的来看脸色碰钉子么!
接着又想起聂墨,聂墨倒是聪明,可也聪明的太过,桀骜难训,不能为自己所用,再说,还听说他仿佛跟容郡王走的近,嘁,这是想扶起个傀儡跟自己打擂台?
以为折了自己几个人手就了不得了?他只是还有更重要的事,所以懒得空出手来跟他计较而已。
黎王默念了几句心经,压下满心的火气,等了路平出来。
路平换了一身常服,月白色绣了吉祥如意的龙纹,腰间宽宽的一条深色碧玉腰带,端的是英武不凡。
寿安宫里头怎生的肚子已经有了胎动,也不知为何,旁人摸,孩子都不动,偏太后上手,小家伙就在娘亲肚子里头手舞足蹈,扑通扑通的踹的厉害。
宋太后对自己的三个孩子都够冷血的,偏这会儿稀罕这个尚未出世的小家伙,竟是让怎生睡到自己的内室里头,又因为怎生夜里热爱翻身,干脆又给她另外设了一张床。
“去,给郡主弄点肉粥来。”虽说有了胎动,但怎生的肚子照旧看不出孕象,宋太后每每怀疑,搞得每隔几日来把脉的王太医都差点有了阴影。
怎生喝了肉粥,身后搁了一只小小钱匣子,对面跟旁边是满脸纠结的松香木香丁香,四个人在宋太后下头玩儿叶子牌。
自从怎生大杀四方的名声传出去后,寿安宫里头的小宫女们就闻叶子牌而色变,虽说那次得了太后赏赐,可自己比赛输了,给再多的钱也买不回自尊来啊!因此人人竟都不大乐意跟怎生玩了。
怎生无聊的时候,便只好喊了自己身边的三个宫女凑数。
黎王跟路平求见,怎么还没表示,松香等人俱都一脸娘娘快宣吧的乞求样儿看向太后。
这次死里逃生躲过一劫的竹香连忙欠身对怎生道,“郡主您该歇息一刻钟了。”
“这还没玩多大一会儿呢。”她好不容易凑一桌,略微用一用脑子,这也没赚她们多少钱啊,一个一个的都跟倒了大霉一样。
宋太后笑着冲王嬷嬷摆摆手,意思是宣进来。
黎王很快就跟路平一起进了殿,先给太后行礼。
宋太后抬手叫他们起身,又看了一眼慢吞吞站起来的怎生。
怎生刚动了一步,黎王就笑道,“免了免了。妹妹替我在宫里孝顺母后,该我给妹妹行个礼才对。”
路平站在一旁此时也拱手道,“路平见过郡主。”
距离上次落荒而逃也过去好些时候,怎生的胆子逐渐变大,整个人有金山银山做靠山,小脸红扑扑的,肌肤白嫩细腻,焕发着一种由内而外的自信跟精神。
路平借机抬头看了她一眼,见她两眼亮闪闪的,脸上带了一点微笑,可见心情好极,心道这次看你在太后面前该怎么逃。
怎生浑然不觉,还向这条大尾巴狼颔首,“世子多礼。”
黎王仿若不经意的看向殿内,见摆好的叶子牌还未收走,心中一动,道,“母后在玩叶子牌,儿臣虽然手笨,也能陪两把。”
怎生嗖得看向太后,她们四个正好能凑一桌。
宋太后一直不肯屈就,就是因为怎生这二货不知道打牌也要看上级脸色,现在有了黎王跟路平,好歹还有俩垫背的。
路平打牌则是个渣,不过他也不惧怕,反正输得起。
又有怎生双眼晶晶亮,眼瞅着都能冒泡了,便点头允了。
宋太后不笨,怎生玩牌的时候都在她跟前,玩了这么久,宋太后也看出来了,怎生没有其他窍门,就是脑子好使,她能快速的算出牌来。
不过这种计算,是建立在对手正常出牌的基础上,若是有人不按牌理出牌,也绝对够她忙活一阵。四个人分了上下主次坐定,路平掐好挨着怎生,他唇角一抿,露出个浅浅的笑,这么着从侧面看也算是美男子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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