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对于一些事,他即便吃些小亏,也没有今日这种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感觉,怎么的样子跟他的胸口牵连在一起,他不禁胸闷气短,同时还有一种难以言说的焦躁跟莫名的难受。
怎生听见了声音也没有动弹。
聂墨的手握成拳头,慢慢的蹲了下去,几乎被抽干了力气,直到他的手触到她的肩膀,她微微一颤。
下一刻,她落到了他的怀里。
“你回去叫聂湖去找大夫,跟老夫人说怎生晕过去了,我先送她回荔园,稍后去跟老夫人赔罪。”
怎生闻到了聂墨身上的味道,她的身体还在微微的抖着,却自发的往他的怀里缩去。
月季见怎生双眼紧闭,两个脸颊红肿的几乎要渗出血来,二爷的面容跟浸了冰一般,浑身上下透着寒气,连忙点头。
走到和贤堂门口,聂墨问道,“聂泊呢?”
聂泊原来关在与怎生不远处的一间小屋里,听见聂墨的声音,叫道,“二爷,奴才在这里!”
聂墨一个眼光过去,那看守的婆子连忙将聂泊放了出来。
聂泊经了这件事,性子倒不像以前那么跳脱。
在如云喊完不久之后,先是婆子们冲进来,然后他们都被拿住,聂泊看到如云眼中一闪而过的恨意,就觉得事情不对,先不说怎生能不能做出这样的事,就这婆子来的也太巧合了!他当时第一个想法便是要给二爷报信。可没走几步便被一并拿住,大夫人倒是没审问他,可一直关着他。
他走到聂墨跟前,垂头喊了句,“二爷。”
聂墨看了他一眼,见他身上没伤,说道,“你先去老夫人那里,老夫人若问话,把你看到的知道的,一五一十的都说出来,知道了吗?”
聂泊点了点头,又问,“二爷,怎生姐姐怎么样了?都是奴才不好……”
相比聂湖,聂泊对怎生多了几分真实的关心。
“行了,你先去老夫人那里,我稍后就到。”
“那奴才叫一顶软轿给您吧,这里到荔园也有一段距离呢……”
聂墨抬步往外走,“不用。”
聂泊呆呆的站在和贤堂门口看着聂墨抱着怎生大步往前走,怎么看怎么觉得二爷的背影很凄惶。
他定了定神,转身朝着致公堂走去。
致公堂里头,大夫人虽然站了起来,可觉得还不如跪着。
老夫人吹凉了茶水,看都没看儿子儿媳,“这次的事,我可以先不告诉你们父亲,但前提条件是你们弟弟秋闱中举,若是他这次秋闱不过,那么谁扰乱了他备考期间的心绪,谁就出来承担后果……”
大夫人不想婆婆竟然说了这么一番话,她忽的抬起头,就听老夫人接着说道,“我跟你们父亲还好好的活着呢,这个家轮不到你们做主,想拿捏谁就拿捏谁,那也得等我死了看不见了!”
聂润一下子跪了下去,“母亲此话,让儿子无地自容。”
地上还四散着老夫人刚才扫落的茶杯的碎瓷片,聂润跪得一痛,却顾不得身痛,而是心更痛了起来。
他一跪,大夫人也吓坏了,连忙跟着跪下,“母亲,儿媳敢拿性命担保,儿媳绝无此心!求母亲明鉴!”
“我自然要明鉴的。太夫人当初也不是只有你们父亲一个儿子,家业传给长子自是无可厚非。我也不是只有一个儿子,我有的今日,难道你就没有明日了,要知道,祥哥儿瑞哥儿可都是你的孩子!”老夫人似乎没发现聂润身下的瓷片,不紧不慢的说道。
确定了儿子跟儿媳没有针对二儿子的心,老夫人心里缓缓的松了一口气,小儿子被压制了六七年,思考事情难免偏颇,她还不能深劝,以免让他逆反之心更重。
“润哥儿,你也不必委屈,你是长子,自然要担起你的责任,你父亲不许老二去考试,自然也有他的道理,老二或许耍小性子使脾气,但你不行。治国必先齐其家,你自己的小家管不好,何谈将来聂家这一大家子?”
老夫人的话越来越重,大夫人心疼自家相公了,抬头辩驳道,“母亲,儿媳真的没有,儿媳自然也盼着二弟高中……”
她话音一落,程嬷嬷在门外禀报,“老夫人,如云带来了。”
老夫人默默的看了眼底下跪着的两个人,“你们两个起来。”
大夫人起身,去扶聂润。
老夫人指着左下首的椅子,“坐下,你们听听如云的话吧。”
程嬷嬷命两个婆子提着如云进来,跪到门口不远的地方,程嬷嬷上前道,“老夫人,这丫头发热,奴婢刚才已经给她灌了一碗药,只是还要隔远些,免得过了病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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