咧着嘴笑了笑,我安慰地说,“你已经反应得很快了,我还应该谢你救我一命。”回想起那天晚上的惊险一幕,仍旧让我忍不住一个哆嗦。
当时,和我们迎面驶过来的是一辆装着石头的货车,当时车厢上面塞满了大石头,却只是松松垮垮地绑了一道绳子,非常不稳。
快要相遇的时候,孟若棠还特意放缓了速度,先让它通过,可是没有想到,正是这么一个短短的时间差,那辆货车就和疯了一样,径直朝着我们撞过来!
电光火石之间,孟若棠方向盘转得飞快,硬是躲过了正面撞击,却不料震动之间,货车上面的石头一下子砸了下来,正巧落在了头顶……
对方司机没有什么伤,孟若棠有安全气囊减震,也同样有惊无险,独独坐在副驾驶上的我,因为飞溅出来的玻璃碎片而横遭一劫。
看着孟若棠内疚而微微绷紧的面皮,我有点无奈,学着他的话说,“没有大事,真的。”
直勾勾地看着我,孟若棠似乎想说什么,却还是没有说,低下了头。
不想让他再拘泥这件事,我伸手拽了拽他的袖子,“孟先生,苹果都锈了。”
没有办法,他只得端来果盘,叉一块准备塞到我嘴里,哪知道临了一掉头,又转入了自己口中。
我张着嘴,呆呆地看着他,他无比正经地说,“错了两次,惩罚。”
慢了半拍,我才反应过来,哭笑不得地咽下了送到嘴边的果肉。
喂了半天,果盘上的果肉却没有什么减少。咽下口里的食物,我摇了摇头,“不要了。我……想问你点事。”
孟若棠放下果盘,一语中的,“宋佳雅?”
“她告诉你了?”
他说,“当时我们送到医院的时候,碰到她和小邵一起过来。你急需输血,医院血库存量不够,她说自己和你一样是O型,就主动给你输血。后来医院对比的时候,才发现你们有血缘关系。”
抿了抿干涸的嘴唇,我望着他,“你相信这么巧的巧合吗。”
从她的出现到现在,这一切都实在太过巧合,让我有种咬着鱼饵被一步步引入网中的错觉。
孟若棠打断了我的思绪,“好了,不要多想,这些等你恢复之后再追究不迟。”
我面上顺从地点点头,只是心里的想法,就不得而知了。
这一次受伤,说重不重,说轻不轻,从下床到复健,我整整在医院呆了一个半月。这段时间里,宋佳雅风雨无阻地来我面前报到,事无巨细地照顾我。
哪怕我几次三番地告诉她不要再来,她都置若罔闻,只是坚持做自己的事情。后来我也渐渐地不说了,任由她自己高兴就好。
人心都是肉长的,看着她一样一样亲力亲为,忙得下巴都尖了,我面上不吭声,心里却也渐渐不再那么排斥她。
而且打从护士说海带排骨汤对恢复有好处,宋佳雅这位从来不下庖厨的人,竟然为我洗手作羹汤,日日不断地送汤来,没有一日中断。
有时候我会想,如果没有洛宸未婚妻的怀疑在前,让我防备深重,恐怕我现在早就已经接纳了她。
出院的那一天,宋佳雅罕见地没有过来,我说是不在乎,可是收拾行李的时候却总忍不住去张望。
来接我的小邵看懂了我的小动作,张口打消了我的念头,“宋小姐今天恐怕不会来了,她的父亲昨晚突然发病,她连夜回到了G市去了。”
宋父?
鼻尖如同被蜂后针狠狠蛰了一下,酸涩的感觉毫不客气地涌上来,我连忙吸了吸鼻子,隐藏起异状来。
我不得不承认,一个“姐姐”,一个“父亲”,已经让我心底长久以来对于亲情的渴望,如春日的杂草般疯长起来。
自那之后,宋佳雅再也没有和我联系过,我也尽量忘记她的存在,继续自己的生活。
忙忙碌碌间,不自觉又是年关将近,我问孟若棠,是不是可以去见见章小伟了。
这段时间,每当我问这个事情的时候,他总是会用“再等等”“还不行”之类的话回答我,久而久之,我都忍不住怀疑,他是不是对那个黑猴子进行了非法手段。
终于,这次男人没有再拒绝我,而是说,“明天,我带你去见他。”
第二天,孟若棠下班回来,直接载着我去了东城区。那边是出了名的繁华,却也常常混迹一些流氓扒手的人物,不如其他地方太平。
过了一会儿,车轮缓缓停下,止在了一处隧道中。如今天寒地冻,很多无家可归的乞丐和拾荒者就住在隧道下的桥洞里,几乎一步一人,或仰或躺,瑟缩成一团。
孟若棠没有下车的意思,只是看着后视镜,等待着什么。
我学着他的样子,看了一会儿,很快发现了两个让我瞳孔一缩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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