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学楼里有很多班级正在上课,我悄悄往里探了探脑袋,发现全都是乌泱泱的人头,根本认不出谁是谁来。
沮丧地走了出来,我叹了口气,现在又该去哪儿找呢。
也许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就在我像无头苍蝇乱撞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喊声。
“你,不是嘉仇的女朋友吗?”
一回头,一个抱着书的女孩疑惑地打量着我,同时我也在疑惑地看着她。
怎么看都有点眼熟,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对了,书店门口,那个叫刘瑶的!
眼前一亮,我小跑到她身边,“你是嘉仇的同学对吧,你能带我去找他吗?”
仔细地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她似乎想找到些什么证据,“你最近是不是和嘉仇吵架了?”
乍一问,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吞吞吐吐了半天。
“你不说,我也能猜到。”她的语气让我听起来很不舒服,好像她才是嘉仇的女朋友,根本不拿自己当外人,“说真的,当初我就觉得你们不配,果然嘛。”
我看着她,并不想和她多纠缠,“你知道他在哪儿吗?”
瞥了我一眼,刘瑶没有再啰嗦,“我正好要去找他,跟我走吧。”
来到实验室,刘瑶带我走到了一扇玻璃门后面,指了指里面,“喏,他就在那儿。”
望着里面那道熟悉的身影,我恨不得眼睛贴在玻璃上,一错不错地盯着他。
穿着一身白袍的嘉仇,正在显微镜前,认真地观察着什么,嘴巴专心致志的时候就会不自觉抿起。
他非常聚精会神,时不时在纸上写上两笔,然而又目不转睛地观察起来。
“怎么样,认真的男人很帅吧?”
我本能地想点头,下意识觉得不对劲,皱眉看了身边的刘瑶一眼。
她一点也不觉得在我这个正牌女友面前,表现出对嘉仇的私心有任何不妥,反而更加津津有味地夸赞起来,“不愧是我看上的人。”
感觉到我的眼光越来越炽热,刘瑶轻蔑地侧过头,淡定地说,“怎么,觉得生气啦?小妹妹,男人就是谁抢到算谁的,你这样只会让我更加有动力把他抢过来。”
面对嘉仇的问题,我从来是丝毫不让,“我是他的女朋友,他也不会喜欢你。”
毫不在乎地嗤笑一声,刘瑶也一样针锋相对,“是吗?你是她女朋友,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出现过?他前两天病得下不来床,是我给他送饭送药,你又在哪儿?”
“生病?”我一下子紧张起来,看向里面的嘉仇。
果然,他脸色有点不好,时不时还咳嗽两声,两颊上冒出了不正常的潮红。
我心里酸的发苦,“他病的严重吗?”
刘瑶恩了一声,“烧得人都迷糊了,要不是室友及时发现,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手慢慢从玻璃门上滑下来,掉落到身侧,一点点握紧。指甲一点点地陷进肉里,让我感觉到了丝丝刺痛。
我也不禁反问自己,当时你又在哪儿呢?
我当时在如梦里忙得脚不沾地,在钱陌远身边全心全意地伺候,甚至还暗暗在心里责怪过嘉仇,为什么不来找我?
看到了我的失魂落魄,刘瑶没有丝毫同情的意思,还继续往伤口上撒盐,“你知不知道,嘉仇平时把自己逼到什么程度?一个人接几份兼职,好几次整宿整宿盯着实验数据,差点就累昏过去了。他赚的钱呢,我看都是供着你了吧!”
她说得有点快,一点都不顾忌,看得出来她真的很在乎嘉仇。
不知道什么时候,眼泪慢慢溢了出来,啪嗒摔在地上,在安静的走廊里回响不绝。
狼狈地擦了擦眼泪,我眷恋地又看了嘉仇一眼,终于下定决心。
“我知道了,以后还麻烦你继续照顾他。”
“喂,”身后传来了刘瑶不放心的喊声,“你去哪儿?”
脚步顿了一下,我终究还是大步跑了出去。
我该走了,去哪里都好,就是不该继续留下来。
失魂落魄地离开了这个校园,正好门口一辆公交停下,我几乎是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绳子一样,逃了上去。
车子越驶越远,我再也抑制不住,无所顾忌地嚎啕大哭起来。
车上其他人担心地问询,说小姑娘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
我摇着头,哭得都喘不过来气。
我病了,我浑身每一处地方都在痛,这时候我才意识到,我和嘉仇早被时间牢牢地绑在了一起,融为了一体。
从他身边剥离,我怎么会好受的起来?
嘉仇,我的嘉仇……
头昏脑涨地下了车,我哭得几乎看不清路,摸到候车站牌的座椅就坐了下来。
靠在柱子上,我无神地看着地面,时不时抽泣着。
过往的一切在我眼前一一掠过,从初次相遇,到走到一起,我和嘉仇竟然已经相识了四年。
这四年里,只要有嘉仇出现的时候,我这片浮萍就有了根,就不再飘飘忽忽,无处可依。
慢慢地,我又想起嘉仇穿着白袍,站在实验室里工作的样子,鼻头又是一阵酸涩。
其实刘瑶的话没有说全,我就是个吸血鬼,嘉仇多和我在一起一阵子,我就会更贪得无厌地吸取着他的血肉,折磨得他愈加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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