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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番外六 爱是前世今生和来世(最终章)

4个月前 作者: 随心意

夫妻间叫彼此起床的甜蜜方法有很多,梁静茹唱的“还想每天用咖啡香,不让你赖床”只是其中的一种。刻骨君常用的叫相思起床的方法,有如下几种:

其一,冷冻法。那厮先把房间里的都打开,然后去把他的爪子放冰箱冷冻柜里,再把冰凉的手贴住她暖和的脸蛋,半分钟不到她就会头乱摆,然后睁开无辜的双眼寻找答案,这时候他把被子掀开,把枕头抱头,强迫她起来!

其二,揪耳朵。类似的还有揪鼻子、揪脸蛋、揪嘴巴、揪pp……凡是可以揪的地方都揪住不放,坚持一分钟就会有效果,她会从梦游状态到达迷糊状态,这时他加以温柔地劝说“起床啦”,如果无效就变咆哮吼,一声棒喝看她还不醒过来。

其三、定闹钟。枕头下、床头、桌子上、电视机前、电脑前……各放一个,响一遍不行就多响几遍,总有一个让她不胜其烦,万分不愿意也要离开软软的床;不过后果可能是她会吼得比闹钟还响,第二天这些闹钟不翼而飞,仔细找它们都体无完肤地躺着垃圾箱里。

其四、音乐法。把碟机打开,放上一张CD,让轻柔的音乐轻轻响起,房间里弥漫着温馨,接着音量缓缓加大,音乐也换成劲爆舞曲,然后他轻轻摇她,“快点起来跳舞!”

其五、敷毛巾。冷天那厮用冷毛巾,热天用热毛巾,把湿毛巾敷在她脸上,一边洗脸一边喊她起床,把她的脸搓成面团,五官都要揉烂!

就像《好汉两个半》里艾伦叫查理起床那样,每天都充满欢笑和温馨。

“快起来!快起来!”

闹钟响了?相思的意识慢慢从睡眠之水里浮了上来。

“快起来……”

这次不用那些歪门邪道的方法了?等等,这声音,咋听起来怪怪的呢?

是新买的闹钟?

相思伸手去摸床头柜上的闹钟,要把它关掉才行,讨厌讨厌太讨厌!吵死啦!

“起来!再不起来就……”

咦?床头柜在哪里?啊,这是什么?好冰凉啊,鱼鳞?奇怪……昨晚睡得那么晚,闹钟大人,就让我多睡那么一小会儿行不?

等等,等等,昨晚……昨晚不是……

“啊……”身体被一只强硬的手拖着,重重地跌在了地上,屁股开花了,生疼,疼得相思一边龇牙咧嘴,一边慢慢睁开眼睛。

“秦入骨!你买了个机器人闹钟吗?竟然还有暴力倾向……”正坐在地上气恼地捶打地面,相思突然噤声,因为她看到了相当超现实的东西。

“怎么啦,铭铭?你今天起这么早?”床上的刻骨君还在梦的泥潭里呢喃着。

“刻骨!”相思急忙站起来去叫醒他。

刻骨君还半天才记起他已经穿越了这样的事实。

然而还有更严肃的事实要他们去面对。

“官兵?”两人齐齐眼珠暴突,嘴巴都惊得合不拢了。

完全是《汉武大帝》里面的官兵形象。红袍,盔甲,铁帽子,腰上配大刀。

相思刚刚摸到的鱼鳞,就是官兵身上的盔甲!

“亏你们还是盗墓贼,怎么傻成这样?”一个官兵上下打量着他们。

“盗墓贼?”两人瞠目结舌。

“少废话,人证物证俱在,快跟我们到衙门去!”

“人证物证俱在?天呐,你们在拍《少年包青天》吗?”相思说了句废话。

“什么人证?”刻骨君理智一点。

“有人来揭发你们,说亲眼看到你们盗墓……我们这里确实有几家墓葬被盗了……”

“那揭发我们的两个人,是不是……”

刻骨君把昨晚那两个盗墓女贼的外貌特征说了出来。

官兵们点头,“果然是盗墓的时候被发现了吧?连她们的相貌都还记得!”

“原来我们被卖了,还要帮她们背黑锅顶罪……”相思咬牙切齿,“怎么办?会被凌迟处死还是五马分尸?”

“那么物证呢?”历史雄辩地证明,还是刻骨君理智一些。

“物证?当然就是这个玉缕金带枕啦……”说着,一个官兵从身后的桌子上拿出一个异常闪亮的物件来。

“玉缕金带枕……”

刻骨君回忆起南宫搏的那部小说《洛神》——这不是甄宓死后遗赠给曹植的玉缕金带枕吗?不不,现在还没到那个时候,现在才建安八年,也就是说,现在这个玉缕金带枕,还只是甄宓的陪嫁之物……

“这是从哪弄来的?”相思抬头问道。

“这话该是我们问你吧?袁少夫人的母亲的陪葬品……你既得之,便是盗了袁少夫人母亲的墓!”

袁少夫人?哦哦,袁熙是少公子,他的老婆甄宓当然就是少夫人啦。

看来历史小说真的不可信,什么陪嫁之物,说得那么好听,原来只是陪葬品……

“这里是邺城?”刻骨君问。

官兵们点点头。

“你怎么知道?”相思觉得邺城这个名字好熟悉。

“历史没学好!”刻骨君笑着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低声说,“袁绍驻扎的地盘,当然是邺城啦,今年的春天,曹操就会攻破邺城……”

“问完了吧?乖乖跟我们走……”官兵们强硬起来。

相思担心的什么凌迟处死、五马分尸都没有降临。看来三国时代,人道主义比现代的某些国家还讲究,只是蹲牢狱而已,小菜一碟。

刻骨君还认为这是增进和相思感情的好地方和好机遇。

这之前有个搞笑的地方,那就是刻骨相思第一次进邺城,说得再炒作一点,第一次烬古代城池,居然是坐着牢车进去的。

倒不是《还珠格格》里那种像是国家领袖在大阅兵的巡游式牢车,而是类似福尔摩斯时代的伦敦的那种马车,只是外面的黑漆,没有那么闪亮罢了。

到底是大势已去的袁绍家的牢车,看不出什么很多气派。

然后就是牢狱生活,开头相思整天的哭,接受不了啊,谁能接受穿越过来,结果在坐牢这种荒谬之极的事情啊?

别人的穿越怎么就能风生水起:是男的就美女追着跑,黄金围着转,大军随他调,全国随他去征服;是女的就帅哥赖着不走,王爷、太子、皇帝、宰相个个被他迷死……为什么,为什么我穿越而来,却是要蹲监狱啊……相思越想越气,气得要吐血。

然而,各位看官一定要对人的接受能力满怀信心,保尔-柯察金怎么生出来的,相思就是怎么生出来的,都是一样的物种。所以渐渐的,相思知道就算气得把身上的血都吐完,也没办法改变什么,于是只好顺应命运的安排……

命运这个词一搬出来,东方文化的人都会获得平静。这是命嘛,即使很不幸,也是自己的命,与其去掐住命运的喉咙,还不如学会苦中作乐。

三国时的牢狱没有男女之分,相思是和相公刻骨君被关在一起的。而他们苦中作乐的方法呢,就是没力气时聊聊天,有力气就做……

大汉建安八年的春天。

黄河南北,烽烟四起,战火熊熊燃烧。

衰微的大汉王朝,迎来了一次看似辉煌实则完败的转折点——大将军曹操彻底打垮了四世三公的袁绍。其子袁熙懦弱无能,不能自守,曹操亲率雄武之师,攻取了袁家的老巢冀州,随即便自领州牧。

曹操和其长子曹丕率领大军深入北方,追剿袁氏残余势力;同时,曹操的夫人卞夫人,带着儿子曹植,渡过黄河,到达漳水之滨的城池——邺城。

城池的统治者改朝换代,袁熙统治时期的一切旧的国家机器就都被打碎了。

这其中当然包括监狱。所以,刻骨相思迎来了自由的曙光。

刻骨相思在监狱里虽说称不上吃尽了苦头,但人老呆在一个地方,总是会感觉憋屈,精神损失是绝对有的,这方面的例子,可以参照茨威格的小说《象棋》。

偷盗袁少夫人的母亲的墓,本来罪当诛死,但是好像袁少夫人说,“既然都找了回来,就得饶人处且饶人。”所以判官只给了一年的量刑。

那位袁少夫人,也就是日后会和曹家父子仨发展一段凄美爱情的甄宓,对素未平生的偷盗她母亲坟墓的犯人如此恩将仇报、宽容大度,刻骨相思真是打心底的感激敬佩。

一年的牢狱之灾就一年牢狱之灾,有什么大不了的?刻骨相思慢慢平静下来。和相爱的人在一起,哪儿都是天堂。

没想到,不到半个月,他们就结束了这一生中唯一的一次蹲牢房的生活。

袁熙军队败走的那天,看守牢房的一个好心的牢头,把每一个牢房门都打开,帮助所有的犯人逃跑。袁熙走了,他有一种被抛弃的感觉,或许这样做,也是一种报复心理吧?

曹操军队进驻邺城的那天,天地间呼啸着瓢泼大雨。就是在那天,刻骨相思遇见了惊慌失措、像受惊的小鹿一样的甄宓。

刻骨君读史,知道曹植是在14岁随母亲卞夫人进驻邺城的时候,邂逅了当时已经24岁的甄宓的。他一直难以理解,即使在现代,年龄相差这么多都很难相恋,更何况是礼教森然的古代?

不过,这个疑惑在见到甄宓之后,就自然而然地被解开了。

甄宓在街上行走,突遇大雨,然后急忙忙跑到了一间废弃已久的破庙里。

这个破庙,就是刻骨相思被放出来之后的暂居地。

“你是甄宓?”刻骨君一看到她,就知道她是甄宓,三国就那么三个绝世佳人,大小乔和甄宓。大小乔在江东的孙策和周瑜那里,邺城,只有那么一个甄宓。

但他没想到,她长得和相思如此相似。

“曹植?”甄宓睁大了眼睛看到刻骨君,“你怎么在这里?”

刻骨君大惊之下,本能地后退一步,“我不是曹植。”

甄宓的视线逡巡到旁边相思的身上,顿时脸色苍白,“你,你,你……”

两个相貌几乎一模一样的女人,无比惊诧地对望。

蓦地,破庙外的街道上就响起了一阵喧闹声,车辚辚,马萧萧,曹操的军队进驻邺城。

“啊,我要走了……”甄宓也不顾雨势正猛,急匆匆就往外跑。

“等等!”相思冲上去抓住甄宓的手,“莫非,你是我的前世?”

“抱歉了,现在我要去见曹军将领……若我没有主动去,抑或晚了些许时间,我全家的性命都必然不保!”

说完,她也不干脆甩开相思的手,而是伸出另一只手,慢慢把相思的手抚了下来。那是不可思议的柔软如海棠花花瓣的触感。

雨声哗啦啦的,伴随着大军进城的车马声,突然有种末世的悲凉。

“等一下!等等我们!”

刻骨相思跟着甄宓跑出破庙。

迎面驶来的车队中,为首马上坐着两位英武的男人。

鲜衣怒马,俨然伏龙和凤雏。

特别是那位中年武将,身披红麾天龙披风,体穿雄狮烈焰战袍,脚踏赤凤游龙军靴,一张涵蓄着霸气与力量的脸上,可见那深邃威龙的眼睛,散发着一种凝重而不可直视的光芒,而他挺拔的身材,使他在雄壮的军队中有股气压天下、威震八方的气势!

狮立狼群!

刻骨相思却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纷纷怀疑自己的眼睛,这不是……聂辅周吗?

“那是谁?”相思颤抖着手指,指着聂辅周问甄宓。

甄宓神情严肃,“那就是沛国公曹操!”

曹操旁边的那位,是一位年轻男子,长相英俊,笔挺而立,散发浩然之气,身上穿的是清风白晶甲,肩上披的是飘逸白披风,腰上悬的是流星青虹剑,整个人给人以气度不凡、才华横溢、丰神俊朗的感觉。

可是,这明明就是秦切肤!

“那该不会是曹丕吧?”刻骨君指着秦切肤问甄宓。

甄宓点头,“正是曹家大公子曹丕。”

原来如此。

相思转过头,和刻骨君对望一眼,两人瞳眸闪烁,神情复杂。

三国甄宓,曹操的大儿媳,魏文帝曹丕的夫人,册封“文昭甄皇后”。

建安八年春二月,曹军破邺城,曹丕直入袁绍府第。见甄氏玉肌花貌,有倾国之色,遂对刘氏约:“吾乃曹丞相之子也。愿保汝家,汝勿忧虑。”遂按剑坐于堂上。

曹操赶到绍府门下,即问:“谁曾入此门来?”守将对曰:“世子在内。”操唤出责之。

但他终究来迟了,被他的大儿子抢先了一步。在这种情况下,他只好说:“真吾儿妇也!”遂令曹丕纳之。

一个已婚女子,迷倒曹家父子二人也就罢了。谁知还有一个——曹家三公子曹植。事实上最先发现甄宓之美的是他。甄宓出身大户人家,据说曹植曾托人向甄家求过婚,甄逸没有眼光,把女儿许配给了袁绍的二儿子袁熙。

甄氏落入曹丕之手,应是幸事,因为曹丕对她宠爱有加。甄宓为曹丕生下一子一女,就是后来的魏明帝曹睿和东乡公主。

可有道是“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甄氏后来受谗失宠,竟被曹丕赐死。

甄宓死了不打紧,可害苦了曹植。黄初四年,曹植入京朝见已称帝的哥哥,回程路过洛川,神情恍惚起来,一时人神交会,写下千古名篇《洛神赋》。

其中“翩若惊鸿,宛如游龙”、“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绿波”,大段倾心描绘,若非爱之彻骨,焉能作此乎!

甄宓以一区区已婚妇人之身,倾倒曹家父子三人。须知,这三位都是才情冠世的文学大家。

甄宓魅力,当不在貂蝉之下。

坐在返回21世纪的地铁上,相思拉住刻骨君的手,“刻骨,”她突然很正经很认真的说,“我要做出一个决定,你不要生气,绝对不要生气。”

相思很认真的叮咛,刻骨君皱着眉头。

“不管爸和哥怎么反对,我们都要搬到亚澜湾去,和他们一起生活。”

一下子发呆张开眼睛的刻骨君,觉得这句话太可爱又太意外了,一时没有办法决定如何应对,就装得很生气的样子,把相思搂在怀里。

他不会弄错与她恋爱的时候,全心全意地啜饮着甜蜜。

从刻骨君开始努力的体贴,说一大堆甜言蜜语的一刹那起,相思就意识到他是恋爱的对象,而盼望被这个男人的甜蜜所占有。

“傻瓜,我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

听着刻骨君很有规律的心跳声,用二十多年生命里所有的纯洁爱情,相思说出一句“我最喜欢你了。”

在地铁摇摇晃晃之中,相思缱绻在刻骨君的怀抱里,做了个梦,不可思议的梦。

在梦里,黎明的天空染上了燃烧似的鲜艳颜色。

破晓时,世界诞生的颜色。

盛夏,新的绿叶和花朵会在亚澜湾的山间土地上,彩绘出绚丽的颜色吧?

还想在那里种竹子,“何可一日无此君”的绿竹,茂密葱茏的竹子沿着小路错落有致地站成两排,翠绿的竹叶则在顶端渐渐合围,形成了一个圆拱形的“屋顶”,浓烈的阳光和夏日炙人的热气就这样被隔绝在外了。

大自然与人类自由自在的呼吸,美丽调和的空间。

在青空中斜斜走过的白色飞机云。风吹过绿色的田园别墅。

春天欣赏的桃花,夏天仰望着夜空的北斗七星。秋天有枫叶、冬天是白雪,美丽的亚澜湾永远都有季节的色彩,相思的心开始雀跃了。

夏日的午后,沿着连到天际的一条路上,她会和他们父子仨开着红色跑车兜风。如果是晴朗的天气,向着海边走也很好,只要看到彼此美妙的笑脸,世界上到处都充满希望。

在这个轮回里能又与他们父子仨相遇,实在是一种奇迹。

他们如此地喜欢自己,相思把这个奇迹像星星的光辉般,很珍惜的捧在心中。

在恋人的怀抱中打盹,睡醒睁开眼睛时,首先要对他的脸颊给一个甜蜜的吻。在梦中的相思这样的想。

眼神交接,彼此相视而笑。在下一个轮回,希望还能和你们在一起。

梦中又浮现出聂辅周的笑脸,忽然一阵鼻酸,有什么东西遮住了眼睛。在这传说般的故事里,她感到了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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