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裴锦弦发现裴海在厉声痛斥的时候,年迈的身躯一晃,顿时吓得六神无主,及时扶住裴海手肘,“爷爷,您别再说了,是阿青不对,您别气了,行吗?”
裴海一把挥开裴锦弦的手,不用人搀扶,迈开沉妥的步子,径直走到裴锦弦的总裁位上坐下来,将背靠在大椅背上,身体有了支撑,他气息才缓和了些。
裴锦弦站在自己的办公桌前,也坐下来,望向裴海的眸色,虔诚且溢出淡淡无奈的伤感,“爷爷,您让我帮阿青一次吧,我不想让您生气,您知道的,不论您同意不同意,我都会这么做,大哥的忙兴许我帮不上,但是能用钱解决的事,我还是可以出份力的,目前申家的债务,我想帮一把。爷爷,我不想跟您对立……”
“但到必要的时候,你要跟我对立?”裴海揪住重点,反问!
裴锦弦被这话压得无法喘熄,从小他根深蒂固的思想就是裴家的人,就要为裴家做事。裴家的人不能为敌,裴氏基金是勤奋勇进的裴家人提供最有力的后盾,虽然争斗不断,但是基金也依然良性运作。
他是裴家的人,血液里,思想里都是,他不能与爷爷为敌,不忠不孝的人,不配做裴家的人,“爷爷,我不想,我和阿青还没有离婚,她的事,作为她的丈夫,我怎么能不管?”
“她已经不是你的太太,申家出事,是申家咎由自取!”裴海冷冷断定!
“爷爷?”裴锦弦根本没有想到爷爷在这个时候会用如此重的口吻来评判申家。
裴海不提申青,情绪便出奇的平静,他看向裴锦弦眼神也宁和了些,握着佛珠的手落在腿上,轻轻的拨着,说话的口气轻了,但口吻却严肃认真,“我不带任何个人感情,只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来看,申家家规家教都不严,对孩子的管束松到令人发指,申家出了申凯那样的一个人物,已经是个奇迹,这次不出事,等老申一过气,申家照样要倒!”
裴锦弦沉默下来,申家,他没有去了解过,接触也少,因为他和申青缺少一个自由恋爱的过程,所以很多东西和程序都省略了。
爷爷说申家照样会倒?
他是不信的,申家并非一般意义上突然爆发起来的小豪门,在海城也算有头有脸,怎么可能会说倒就倒?
裴海问,“你们小的时候,我是怎么告诉你们,你们的责任的?”
裴锦弦只是在脑海里轻轻一转,便把曾经耳熟能详的话重新复述,“爷爷说,我们从小衣食无忧,比别的家庭的孩子享有更多的特权,在家有无数佣人伺候,能上更好的学校,能开名贵豪车,出门有人巴结讨好,做事情顺风顺水,这些东西,都不是我们应得的,是祖祖辈辈的先人通过智慧,勤奋,努力,勇进得来的,我们享用的社会资源比普通孩子多得多,都是因为上一辈人的功劳,这些东西我们享用了,以后都得还,用更多勤奋勇进的品质,创造更多的财富,留给下一代,教育下一代,一代代还下去,永远都不能停下来。”
裴海深呼吸后,点头,“我对你们的要求,从来都是要以家族为重,因为每个人的存在都不是个体的单独存在,我们还有下一代,无数个下一代要繁衍下去。申家是老申打下来的,但儿子性格就同你几个叔叔一样,很软弱,并无大的才干,当他发现这个问题的时候,就应该在孙子身上花重大的精力进行培养,可是他用他的隔代亲,一味的溺爱孩子,申凯是运气好,没有走歪,但阿青的其他几个哥哥,你可有了解过?虽没有不成器,但也担不起大任,这次不就是吗?哪个孙子可以挑起这个梁?偏偏申凯走仕途,生意上无法兼顾,而那一家子,除了老申,竟没有一个人可以顶上来帮申凯一把。”
“申家各房各自为政,自私自利,三房心胸狭隘,二房胆小怕事,虽然如此,如果老申严家管教,把申家统筹管理,几个儿子也会被他激励得更上进,他偏偏放任,儿子放任了就算了,孙子也放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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