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莫名的寒意爬上背脊,她冷不丁一颤。
欣儿用力吞了口水,试图祛除心中的惊恐:娘子,有人把我们的被子偷走了,而且还是神不知鬼不觉的,你认为那会是什么人呢?
皇城就犹若镀金的樊笼,这里囚困着无数个冤魂,东宫也不例外,自古有多少人冤死在这里,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偷走我们被子的小贼就在外面哭泣,因她是离魂野鬼,所以才会来无影去无踪,可惜她还是留下了细微的证据,看看你的手,你就明白为什么了。善儿不由微笑,眉眼弯弯,很是诡异。
看着她神乎其神的描述,欣儿梗着脖子抬起了僵硬的手,两只手的虎口都有一道抓痕,上面甚至溢出了些许暗红色的鲜血,还透着一股子腥臭的味道。
娘子,救救奴婢吧,奴婢年岁还小,还没有成婚,不想那么快就死了。
见她哭丧着一张脸,善儿险些破功笑出来,可一想到这个小妮子欺骗了自己,她就有些生气,于是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的看着门外:你听,屋外的哭声越来越凄厉了,想必是想起了什么伤心的地方,你看看这间屋子,屋顶都是破的,上面还隐约能看见干了许久的血,这里一定发生过什么惨烈的事情,比如说殉葬。
娘子,你别吓唬奴婢了,这些都是假的吧,这世上哪有鬼魂。欣儿不觉往后退去,背脊上的寒凉直冲头皮,她感到那里一阵发麻。
幽幽声音再次传来:你若不信的话,就转过头来看看,她就在你的身后。
森冷的提醒让欣儿忍不住啜泣起来:这位贵人,你可千万被吓奴婢,奴婢和你无冤无仇的。
你放心,她是不会害你的,只要你把秘密说出来就行了,她最讨厌的就是心里藏着秘密的人了。
欣儿楞了一下,她脑子迅速的转动着,本来觉得有什么疑点,可当她看到那只布着血丝,带着腐臭味的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慢慢朝心口挪去的时候,她这才相信了善儿的提醒,颤抖着声音道:奴婢刚才的确骗了善娘子,今夜的事情,的确是太子妃设计的,而那些死士也是冷艳派来的,轩王不知道和月公子有什么比赛,听月公子和太子妃的口气,这个比赛应该十分的重要,奴婢知道的也只有那么多了,奴婢对娘子是忠心耿耿的,还想留着这条小命伺候娘子呢,所以还请身后的贵人放了奴婢这条贱命吧,奴婢定会多少点纸钱答谢你的。
许是她说了实话,又或是有钱能使鬼推磨,手的主人听了她的话,微微顿了下,登时收回了利爪,一股寒气也随之消失了。
欣儿这才抬手拭去了一头汗水,虚弱的瘫坐在被褥上,她没想到太子妃竟然如此欺负人,安排了一间鬼屋让她们住,这是做了两手准备,怪不得她会下如此险棋,一旦娘子和她有个三长两短的,她就可以找个替罪羔羊,说是那些欺主的婢子自作主张将轩王妃安排在鬼屋,这才让轩王妃香消玉殒,被冤鬼抓了去。
欣儿,我一向待你如同姐妹,可你为何要这样对我,如果今日没有闹鬼,你是不是要一直欺瞒我下去?善儿爬到了她的面前,眼波闪动,一脸的心痛。
我欣儿努动嘴巴想要解释,可她却发不出声来,就连手背上的伤痕也开始又痒又痛起来,她抬起手,看到自己的手背慢慢的溃烂,瞳孔登时放大。
善儿也发现了她的异样,秀眉皱起,外面的确有古怪的声音,可她想是太子妃故意吓她们的,好配合今晚的行动,而欣儿的手是被她用玉钗划伤的,上面涂着她秘制的胭脂,所以才会散发出难闻的味道,可为什么会溃烂呢。
正当她沉思的时候,欣儿轰然到了下去,面色通红,逐渐变成了酱紫色,呼吸逐渐变得微弱起来。
善儿见状赶紧掏出银针,扎入她的手指上,当拔出来的时候,挂着血珠子的银针,慢慢的变黑。
中毒?
这两个字瞬间闪过脑海,她立刻起了戒备,看来太子妃不仅做了两手准备,还有第三手。
善儿不禁懊悔起来,她不应该如此小鸡肚肠,想要吓吓这个不忠的丫头的,如果不是她没有防备,欣儿也不至于中毒,徘徊在死亡的边缘,现在留在她面前的时间不多了,一定要尽快找到正确的解药才行。
善儿皱眉闭眸,让自己紊乱的心慢慢安静下来,一定要冷静才能找出正确的答案,欣儿身中的毒很是凶险,一旦用错了解药,就会瞬间没命,她不想自己的双手沾染好友姐妹的鲜血。
心静了之后,脑子也清明了许多,一道银光瞬间划过,劈开了她堵塞的脑海。
她登时睁开双眸,眼前一亮,拔出了发间锋利的一丈青,没有任何犹豫的朝着皓腕刺下去。
血珠一点点顺着莹白的手腕蜿蜒而下,流了一会儿之后,她这才将手腕放到欣儿青紫的唇边:欣儿,快喝下去,喝的越多越好,这样你就不会难受了。
欣儿勉强睁开眼皮,费力开口:娘子,不要
不过是鲜血而已,能够救你的话,它们流的值得,可若是你再这样推辞,仍由它白白流着,岂不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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