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落代替了兴奋和喜悦,到达医院后,苍小豆的脚步变得跟蜗牛一般缓慢,她甚至恨不得自己往前走,其实是在后退。
她这到底是在计较和别扭什么?
现在妈妈醒过来了,这才是最值得开心的事情,其他的,又有什么好在意的呢?
“暖暖,阿姨只是一时忘记了你,很快她就会想起你的。”离病房还远,风禹尊放心不下苍小豆的情绪,他顿住了脚步,同时也勒住了她的步伐。
苍小豆一路都低着头,这会儿风禹尊的鞋尖出现在了视野里,才从走神里缓了过来。
只不过她一心二用,没有错过风禹尊的安慰。
“其实我没事!”她勉强自己扯出了一个笑容,“因为你说的没错,我妈这次是脑部受了重创,现在能醒过来已经实属不易,会留下一些后遗症也是无可厚非的。”
可为什么偏偏是选择性遗忘?为什么偏偏被遗忘的人就只有她?
妈妈都还记得风禹尊是她儿子,为什么就不记得自己有个女儿呢?
算了,继续纠结这个,根本不能得出一个令自己满意的答案。更何况,妈妈还是一个病人,她没有权利要求一个病人来称她的心,如她的意。
离病房还有几步路距离,便听见了从门内传来的嚎叫,“你们让开,我要出去,让我出去找我儿子……”
确定了声音来源是莫曼丽,风禹尊和苍小豆来不及对视一眼,立马撒腿就往病房跑去,一开门,眼前是张毅成小队的成员,围着病床站了一圈,将莫曼丽困在了中间。
莫曼丽则一边嚎叫,一边拿起枕头打周围的黑衣人,“你们不让我去找我儿子,你们是坏人,你们囚禁我的自由,你们是绑匪,你们……你们……我儿子不会放过你们的。”
黑衣人岿然不动,闷声忍受着莫曼丽的殴打,且耐心的劝慰道,“莫夫人,风少马上就赶到了,请您不要这么激动。”
“我不管,我要出去找我儿子,你们给我让开,让开,都给我让开。”
“妈,您这是怎么了?”风禹尊的声音起,立马,黑衣人自动从床边离开,并迅速撤离了病房内。
“儿子,你来啦!”一见风禹尊,莫曼丽那疯癫咆燥的情绪立刻就散了去,她拍了拍床边的位置,冲风禹尊招手,慈爱的笑说,“儿子,来,到妈妈身边来坐,快点,妈妈可想死你了。”
张毅成作为队长,留下来汇报情况,“风少,苍小姐,莫夫人一直吵着要去找您,但是她才刚苏醒,所以我只好出此下策……”
苍小豆站在一侧,她看到了张毅成,不止张毅成,刚刚从她面前路过的几个黑衣人,脸上都有被指甲抓破的血痕。
“张毅成,你辛苦了,带弟兄们去处理一下伤口!”说着,苍小豆指了指自己的脸颊,示意张毅成他脸上有伤。
张毅成抬手抹了脸上想通的位置,不禁一阵刺痛,他忙是点头应承了下来,“是,我这就去处理。”
莫曼丽紧紧拉着风禹尊的手,脸带兴奋的盯着风禹尊看个不停,“儿子,妈妈可算是见到你了,刚刚那群穿黑衣的人太过分了,竟然不让我去找你。”
“妈,您才刚刚醒过来,情绪不能太激动,对身体不好,答应我,以后不能发这么大脾气了,好不好?”
“嗯,儿子说的话妈妈就听,其他人说的,我才不爱听呢!”莫曼丽点头如捣蒜,哪里是什么妈妈,分明撒娇得像是风禹尊的女儿一样。
苍小豆自进屋以来,就一直站在一旁,而她也发现,莫曼丽至始至终都没有在意她的存在,或者是直接忽视了。
虽然一而再的劝说过自己不要太在意,可心里就是忍不住的吃味。
“儿子,妈妈不想在这里呆着,我们回家好不好?”莫曼丽询问,可是眼里慢慢都是期待。
风禹尊会顺着莫曼丽,但是为了莫曼丽的身体着想,苍小豆可由不得莫曼丽说什么就是什么。
她上前走到了风禹尊的身边,对莫曼丽说,“妈,您之前从楼梯上摔下来了,昏迷了半个多月,现在才醒过来,医生说你还需要留院观察。”
“你是谁啊?”莫曼丽拧起了眉头,不悦道,“我在和我儿子商量事情,你一个外人插什么嘴?来人呐,把这个女人给我拖出去!”她冲着门外下令。
“妈……”
“你干什么叫我妈?我才不是你妈!你给我出去,我不想见到你!”莫曼丽直指那扇门,对苍小豆下逐客令。
“妈,她是我未婚妻暖暖,您可不能这样对她。”风禹尊起身,拉紧了苍小豆的手,牵着她离病床更近,“妈,您看看,您还记不记得她。”
莫曼丽在风禹尊这里就是没有脾气,让她看看,她便真的认真仔细的,从头到脚的打量起苍小豆来。
“妈,她是暖暖,您还记得她吗?”风禹尊试探的问。
苍小豆下意识的握紧了风禹尊的手,她内心里五味杂陈,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是什么情绪。
之前她将自己当成是儿媳妇,那时候,她其实就已经忘记了她有一个女儿,从而很多刺激她发病的事情也都忘记了。
现在,她从沉睡中醒来,女儿彻底变成了陌生人,这样,她就更彻底了忘记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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