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楚渊进大堂开始,陈福林的目光便一直在若有若无的打量着楚渊。看见楚渊如此从容的应答着李从嘉,陈福林暗暗在心中对楚渊肯定了一番,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气魄和沉稳,若他不是南汉的细作的话,说不定还真可以成为郑王殿下的一大助力。
想到这里,陈福林对楚渊报以一抹算是温和的笑容,拍了拍衣物上的褶皱站起身,看着楚渊说道:“楚先生,楚先生不必过于担忧,陛下想见您,自然是隆恩浩荡的。”
“谢过公公指点。”楚渊对陈福林行了个礼,声音平稳。
陈福林赞许的点点头,尖声道:“其实杂家也没教给楚先生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担不起楚先生的谢意。”
说完陈福林也不看楚渊的脸色,只是自顾的转身看向李从嘉,恭敬的行了个礼,点头颔首道:“王爷,既然楚先生回来了,那杂家就先告辞了。”
“有劳公公了。”李从嘉轻轻点头,语气有些沉重。
见此,陈福林忙道不敢,轻轻的撇了李从嘉一眼,然后转身领着楚渊出了郑王府,一路往皇宫赶去。
等到楚渊和陈福林的身影消失在大堂,李从嘉这才召来王权,冷声问道:“言歌儿呢?”
王权被李从嘉的声音吓了一跳,自他主事以来,还从未见过李从嘉发这么大的火,可是一想到那笑颜明媚的女子,王权心中一紧,更加小心翼翼的道:“回王爷,楚姑娘,似乎没有和楚先生一起回来。”
“究竟是怎么回事!!”李从嘉一掌拍在身侧的木桌上,桌上的茶水顿时溢出,吓得王权腿脚一软跪在了地上,颤抖着身子道:“王........王爷,楚姑娘........楚姑娘或许是被保宁王带回王府了..........”连楚渊都没能找到楚言歌,王权想着,兴许楚言歌是被李宣远带回王府了。
李从嘉面色阴沉的坐在首位,听着王权禀报完也不曾叫他起身,一时之间,大堂里的气压变得极低,王权额头上更是不时的冒出细汗,战战兢兢的跪在李从嘉的脚下,心底不停的打鼓。
若说金陵脾气最好的王爷,几乎所有的奴才都会说是郑王李从嘉,可是只有他们这些郑王府的奴才才知道,也许李从嘉的脾性确实是金陵城最温和的,可他一旦发起火来,恐怕会是金陵城最可怕的一位,沉寂无声,却摄人于无形。
而王权入府多年,迄今为止只见李从嘉发过一次脾气,那就是去年庆王出事的时候,那段时间,李从嘉几乎一直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前几日更是不吃不喝,不言不语,不见旁人,就连陛下的召见都驳回了好几次........那一段时间,郑王府上下过得可谓是水深火热,婢子奴才都噤若寒蝉,生怕惹了李从嘉不高兴,白白葬送了性命。
“备轿,本王要去保宁王府。”就在王权心中暗自发寒的时候,李从嘉的声音忽然从他的头顶传来,王权听后愣了愣神,随即反应过来,连忙摸滚带爬的从地上爬起,大声应道:“是!奴才这就去准备。”
说着王权便踉跄着步伐跑出了大堂,见此,李从嘉一双温和的眼眸轻轻眯起,手指在已经被茶水浸湿的木桌上轻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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