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洽耶夫惊愕的看着米沙。
年轻的前卫戍团长,曾多次在冬宫的假面舞会和各种军事会议上,看见过前帝俄炮兵司令。
那时的司令官阁下,是如何的气轩昂扬,慷慨陈辞啊?言必“伟大的俄罗斯母亲!”,动辄“至高无尚的沙皇陛下!”,来不来“军人以战死沙场,报效祖国为己任”……
却原来,他心里竟是这样想的?
“不用惊奇,我亲爱的的瓦佳。”
米沙查觉了对方的惊愕,便不以为然的拍拍他的肩头:“祖国没有了,我就是我自己心中的祖国;沙皇没有了,我就是我自己最尊敬的沙皇。祖国和沙皇都抛弃了我,现在,我为我自己而活着,我为我自己而战斗,这有错吗?”
“当然,不过,”
聂洽耶夫涨红了脸,有些不知所措。
但是,他却在暗地里承认,将军阁下说得有理。想想自己吧,一腔热血沸腾,忠心耿耿卫国,眼看着仕途高远,就要升任首都警卫师副师长,却晴天霹雳,如披冰苞,转眼间,一切灰飞烟灭。
曾经弹钢琴,写抒情诗和轻挽女舞伴的手,却被迫握起了冰冷的枪,为了自己能够活得长一些而战斗。
这是谁的悲剧?
又是谁造成的?
说实话,奇怪的是,在聂洽耶夫心里,改变了这一切状况的布尔什维克,并非像同伴们所咬牙切齿咒骂的那样,青面燎牙,杀气翻腾腾,反倒是一个令自己暗暗称奇的朝气蓬勃新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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