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者之胜负不能决于朝堂之争,更不能见于国兴。好句,好句!”白起由衷赞道,“先生大才,可教于白起?”
白起瞬间就对毛遂肃然起敬,能说出这样话语的人也不是什么泛泛之辈,他对刚才的不屑瞬间就转变成了尊敬。
“教不敢言之!”毛遂对着白起一揖,笑了笑。
白起点点头,说道:“先生从临淄前来,所为何事,白起心中一清二楚,然兵者之争见于荒野,见于山泽,见于士兵。临淄兵马虽众,但我大秦锐士以一当十,并无不可。”
“唉!武安君大谬也!”毛遂叹了口气,“临淄金池千里,与郢都不同,无决堤之河流,无不众之人,我王自继位起,修缮民心,故虽临淄三十万兵马,实则兵马百万,民心之众不可逞击。
更鉴于武安君前车之鉴,临淄百姓无一不踊跃参军,保家卫国。将军以为三万兵马可敌百万人否?”
“不能,我三万秦军虽多,但是面对百万兵马是不敌的。可战争非人数多寡就决定胜败的,先生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吧!
齐人虽多,有如积于土之糟糠,看似密不可数,可我秦军如同利剑,剑之下,糟糠焉能存活。“白起冷笑了一下。
确实,你齐国的人再多,心在齐,难道这就能抵挡住兵锋吗?要是这样,打仗的时候比一下人数就行了,还打什么仗!
这不是傻子吗?
司马法所言寡利烦,众利举,但是寡众之分是简简单单的人数就决定的吗?是靠一个军队的强弱来比较的,正规军和杂牌军就不是一个等级的好吧!
毛遂笑了笑,说道:“糟糠虽弱,但持剑的手必定受到污秽,武安君以为如何?
将军此战若胜,敢问秦王可有可封之土,可有可封之爵位!秦土虽然西到陇西,南拥巴蜀、江汉,更有周之兴土关中沃野,可以秦之大,断无有可封之土。
秦国之爵位有二十级,从公士到彻侯,可将军受封武安君,已经是人臣之极,秦无可封之爵位。
无可封之土,无可封之爵位,武安君你的下场难道不清楚吗?”
话音一落,白起身子一震,瘦削的脸庞露出了惊恐,发自内心的恐惧,他知道一个权臣的下场,如同魏冉一般,发配流落陶郡。
可是魏冉是秦王的舅舅,秦王顾忌宣太后和悠悠之口,断然不会赐死魏冉,可他白起呢?
作为老世族的孟西白三族,早已经对秦国充满了怨恨,当年的白家村三百人被商鞅齐齐斩首,那里面就有着属于自己的亲属,老世族是秦国新法的牺牲品。
秦王出于老世族在秦国的巨大威望,不敢将他们彻底拔起,可是老世族终究还是秦王的心头巨患!
而他白起身为秦国的武安君,出身白族,秦王对他的防备可是一点不少啊!
毛遂脸色顿时变得严肃了起来,郑重道:“应侯范雎与将军不同,他在秦国朝堂无丝毫根基,所以秦王可以重用他,哪怕犯错,秦王心里也会不以为然,因为应侯没有本领动摇秦王的权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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