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斟酌言道:“若果如何车骑所言,末将自当上表劾奏。”
“这……”何车骑不禁语塞。先前之言,大义凛然,不过是表面文章。董卓究竟有无纵兵犯法,何车骑亦是道听途说。此皆不是关键之所在。笼络吕布,制衡董卓等一众西凉将领。助太后垂帘,才是此行唯一目的。
然吕布公事公办。令何车骑心生气馁。却又心有不甘。于是目视李肃。
李肃会其意,这便言道:“奉先此举,非但无功,且会召来杀身之祸。”
“兄长何出此言。”吕布遂问。
李肃言道:“先前,陛下假扮史道人,暗中联络群雄,趁巫山神女降为试儿之礼,一举夺权,全揽朝政。后将军居功甚伟,乃陛下之肱股重臣也。今若上表劾奏,陛下焉能信之?若被后将军得闻,必与奉先交恶。朝中西凉武夫,与董卓狼狈成奸,亦欲除之而后快。”
李肃所言非虚。吕布轻轻颔首:“兄长言之有理。只是,二宫太皇送嫁北巡。今又随蓟王南下林邑。三宫鼎立,太皇监国,乃蓟王所立。今何车骑,欲使太后取而代之,却不知蓟王如何作想。”
何车骑这便醒悟。吕布所患,非董卓,而是蓟王。
“左中郎将安心。”何车骑言道:“所谓母凭子贵。太后麟子,种出何人……”
自觉失言,何苗这便闭口不言。
李肃焉能不知,遂笑道:“洛阳传闻,乃‘麒麟送子’。”言下之意,必种出蓟王无疑。
吕布心中一动,莫非太后行事,乃蓟王暗中授意。
心念至此,忽觉时局越发扑朔迷离。再深想。二宫太皇远赴江海,莫非乃行退位让贤?亦或是以退为进。令太后并少帝,母子鹬蚌相争,坐收渔翁之利。种种思绪,纷至沓来。一时竟全无头绪。
观吕布皱眉沉思,李肃便知已动摇心志,于是再接再厉:“时大将军攻打二宫。便让董卓、丁原等人,假灭黄门,于洛阳四郭,杀人放火。阻函园雄兵入城驰援。冰炭不可同器。董卓与蓟王,必不能(相)容也。”
一语惊醒梦中人。
是了。以董卓之所作所为。必为蓟王所轻。且其人素有野心,蓟王焉能放任自流。再出权臣。
念及此处,吕布终下定决心:“当如何行事,还望何车骑,不吝赐教。”
“得左中郎将相助,何愁大事不成!”何苗大喜,这便耳语告知:“只需如此如此……”
典冲城外,蓟军大营。
五百战象,收拾齐整。由占人象兵驱策,往来奔逐,颇有章法。
不置象舆,净高丈三。安置象舆,通高二丈。舆中三人,驭者居中,二卒分列左右,一人持矛,一人挽弓。亦可互换身位,左右交击。
话说二千年前,鼍龙皆泛滥。何况象群乎。
驯象人,刘备亦要一并带回。
驯兽,古而有之。张衡《西京赋》:“总会仙倡,戏豹舞罴。”便是描绘驯兽表演。因驯马首当其冲,故后世称“马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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