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夙那沙哑的嗓音近在耳畔,热烫的唇贴着她颈上的脉动,她忍住想反驳的字句,不再回应,不再开口,只是冷着脸、闭着眼,用尽一切力量将他排拒在外,却无法制止全身上下因他而起的轻颤。
郎韵的刻意抗拒只燃起他更深的怒火。
他狠狠的吻住她的唇,用身体挤压她、挑逗她,强迫她回应自己,直到她双颊因——而嫣红,娇躯不由自主的弓起回应着,他才猛然抽身离开。
郎韵猛喘着粗气,怒瞪着他,为自己的回应和他的行为感到愤怒。
“我不会让你走的。”白夙站在床边,气息微喘地,居高临下的盯着她,眸子里的深沉透着抹凛冽。
几近威胁的冷声道:“你最好也不要做无谓的尝试,这屋子的保全是特别设计过的,所有窗户都是防弹玻璃,出入口都有警报装置,你出不去的。”
“我说过,你永远也别想要离开我!你逃不开的!”
嗓音透着抹冷冽和威严,那几近危险的嗜血意味十足,紧紧的锁定着她的眉眼,令她无处可逃。
郎韵胸脯剧烈的起伏着,气极,抓起一旁的台灯就狠狠的砸向他,他不动如山,只是抬手挡开它,彩绘玻璃的灯罩迸裂破碎,匡啷飞落在地,可其中一片玻璃还是划破了他的手臂,还有一小片飞划过了他那冷峻的脸庞。
黝黑的皮肤渗出了血,在他的脸上,也在他的手上。
她面无血色的瞪着他,心惊,却更生气。
“我恨你!”郎韵咬牙切齿的狠声道,那眸子里的愤恨火焰十足旺盛。
“我知道。”白夙一如既往的平静的望着她,眸子深不可测,脸色喜怒不定。
忽而,他阴郁的直视着她,嘴角一撇,扯出了一抹苦涩的笑,然后,转身离开。
钟声悠扬的响起,已经午夜。
那声响声声撞击在两人的心上,逐渐破裂。
门,被他带上了。
窗外,雷不再响,雨仍在下。
破碎的彩色玻璃散了一地,就像过去那半年虚幻的幸福,以及那所有的爱恋过往,通通碎了,散了,只剩下残余的彩光。
破碎到心伤,刺眼到悲凉。
心在颤,唇在颤。
泪,又湿了衫。
郎韵缓缓的闭上了眼,想忘,却又忘不掉,想恨,却又无法真的恨。
终究,她还是无法逃开,无论是她自己,或是他,抑或是那教人憎恨的仇怨。
如此过往以来,她一直以为泪会有流干的一天,她一直以为心会有不痛的一天,她也一直以为他总会有爱上她的一天,但他爱的仍然不是她,他爱的是他的事业,是他的野心。
宁愿牺牲孩子,冷眼旁观她的所有彷徨无助,任她心血淋漓的站在风口浪尖上。
她的心,痛到麻木,已经分不清楚,到底是爱恨情仇,还是他一味的强势。
终有一天……我爱你。
这句“我爱你”,却刻的如此的沉重,他给的所谓的爱,却是凌驾于他个人的利益之上,是不是所有的商人,都是如此。
那句“我保证”,它深深、深深地镌刻在她的灵魂上,她是如此珍而重之的将这三个字小心翼翼的捧着,即使是现在,她仍无法拭去它。
假的,却仍擦不掉,只在心头上刻出了血。
如此的虚假,如此的凄凉,令她防不胜防,痛彻心扉。
一切都不会再一样,一切都不会再相同……
她只知道自己不能相信他的话,她不敢再抱着一丝一毫的希望,一点也不敢。
即使如此,他的话依然回荡在耳边诱哄着、承诺着,他满布痛苦的眼也依旧浮现在眼前。
不,事情是不会改变的,他不可能爱她超过于他的利益,如今的囚禁,不就是如此么,他想要禁锢住她,却又想要他的事业,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他不是不知道,但强势如他!
郎韵环顾了一下四周,讽刺和悲凉一同涌上心头,他怕是早就想到了她要逃,这里,早就是为了她而备下的陷阱。
那她呢,他到底把自己当成了什么?
玩偶?
郎韵死死的咬着唇瓣,蜷缩在床上,紧紧的环抱住自己,任泪水放肆漫流。
望着手背上那艳红的血是如此刺目,又教人心惊,白夙疲惫不堪的坐在沙发上,不去顾及自己的伤,握着冰冷的酒杯,拉回视线,看着前方墙上的金钟。
即使在金黄色的灯光照射下,墙上的金钟浮离依然显得有些森冷,那灯光,只是更加凸显了浮雕的暗影,让每一道线条,每一条纹路,都清晰浮现。
嘴角的苦涩不断的蔓延,白夙慵懒的靠在身后的沙发上,那孑然一身的孤寂和落寞透射在墙边,形成一抹冷然的孤影。
烈酒火烧似的滑入喉咙,灼伤的却是他的心,以及那令他又爱又恨的女人,所说的那一字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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