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岸上急奔而来的明军,想到沈有容那年近70的高龄,朱由检心中充满了不好的预想。
不同于朱由检,看着明军跑近,沈寿尧反倒在船舷处站的笔直。沈寿尧把胸脯挺得高高的,他要把他最精神的一面展现出来。
确认来人只有7、8个明军,沈寿尧指挥水手放下了跳板。
明军跑到船前,为首的明军抬起头仔细打量了一下沈寿尧。确认面前是沈寿尧无误后,明军双手抱拳沉声说道:“在下巡抚标兵把总杨度,奉抚台之命,有要事求见,不知可否上船一见?”
听清杨度所说,沈寿尧本能的就想回头望向朱由检。心念一转,沈寿尧又稳稳的挺立在船舷,不言不动。
“叫他们上来吧。”
杨度的请求,船上果然已经听到。只顿了片刻,楚天行的声音从沈寿尧身后传了过来。
“请。”
双手合抱回礼,沈寿尧侧身让开跳板,示意杨度上船。
“你们在此候着。”
杨度低声吩咐身后明军一声,整了整身上的衣着,才迈步踏上跳板。
走上甲板,看到被楚天行半遮在身后的朱由检,杨度立即跪倒在地大礼参拜。
行完礼,杨度方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双手恭敬的奉上:“小人杨度参见信王殿下。小人奉袁抚台之命,有机密文书奉上。”
海风中,杨度有意压低的声音,显得有些格外低沉。
楚天行挥了挥手,一个护卫上前接过信封,转身递到楚天行手中。
楚天行反复打量了信封数遍,又仔细分辨了信封上的火漆印鉴,才把信奉到朱由检面前。
“殿下,此信确实有登莱袁抚台的印鉴。此人也确是袁抚台身边的亲卫不假,卑职对他有些印象。”
奉上文书的同时,楚天行也低声向朱由检确认了来人的真假。
伸手接过书信,朱由检心中不祥的预感越来越浓。
这些明军竟然不是来找沈寿尧的,他们竟然是袁可立派来专程找他的。他离开登州总共也才3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会让袁可立如此急不可耐。
难道明军在辽东又吃了大败仗,袁可立连我那4艘珍运船也一并都损失了?
朱由检心中一边胡乱的猜测着,手上一把撕开袁可立的密信。
信封中只有一张薄薄的信笺。
慢慢展开信笺,朱由检才发现,落日的余晖不知何时已完全消散,现有的光线,他已无法分清信笺上的文字。
‘掌灯’二字还未出口,火光已从朱由检身侧照了过来,高起潜已很有眼色的举起了火把。
火把昏黄的火光映照下,朱由检一眼就看清了信笺上的文字。偌大的一张信笺上,‘圣上急召,速归’六个草书大字,显得是那样的刺眼。
袁可立写的信笺简单异常。整张信笺除了这六个字,再无其他解释。也正因如此,看着那仅有的六个草书,朱由检的心忍不住开始往下沉去。
朱由检相信,袁可立找他应该不只派出了这一组信使。同样的信使,其他地方应该也会有。袁可立都急到连几天都不愿再等,就直接派出信使来寻找他,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圣上急召,原因还不写,那就该是京城出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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