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汉章抽了口烟,道:“你是想还给他?那他们的事该怎么办?”
周汉章想了想,又补了一句道:“都是乡村乡邻的,可千万别让人都骂我们,闫丙章和你二哥又是结拜的兄弟,平时对我们可照顾不少,你一定别太难为他,再说,他这个人也不好惹,上边好像也有人,又通黑社会。”
周成林道:“我的事情我自己心里有数。你们以后也要当心,送上门来的钞票和礼品,千万不能收,收了也是替我添麻烦。我能不退回去么?不退回去不是自己也犯错误了吗?我每天在会上讲,要求党员干部不准收钱收东西,不准贪污受贿。你们想想,要是我自己都做不到,我怎么去要求人家做?”
周汉章将烟筒杆往地上敲了敲,道:“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惜现在社会上风气不好,像你这样的书记不多了。我看现在的干部,不收钱不收礼的干部就不大有呢。”
周成林道:“别的干部我管不着,我必须管好我自己,我也管好我们浏阳河乡的事。闫丙章他们的事情该怎么处理还得等开会研究,你们就不用操心了。”
看见儿子意志坚决的样子,老两口都不再说什么了。
周成林从医院出来不多久,就接到了包括县委办公室主任武国安县委组织部长宋景和在内的七个电话,都是为闫丙章他们说情的。
而且说好话的有,恐吓的也有,目的无非只有一个,就是放过闫丙章他们。
周成林没想到闫丙章他们竟然有翻江倒海的本领,不仅找到了吴俊才和自己的爹娘,竟然还动用了那么多关系。周成林很生气,但也没有办法,最后干脆把电话关了。
第二天刚到办公室,二哥周成武心急火燎地闯了进来,进门后见只有周成林一个人在,转身把门关上。
周成林看到二哥的举动,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周成武并没有直接回答弟弟的问题,神色慌张地问周成林:“我听说你要处理闫丙章他们,是吗?”
周成林道:“是。怎么了?”
“不能处理,处理就麻烦了!”周成武夸张地惊叫着。
“为什么不能处理?他犯了错误就得处理,他犯了罪就得依法制裁。”
“你不知道啊,我的弟弟。闫丙章是谁?他是我们浏阳河乡的土皇帝,几任书记都跟他称兄道弟的,听说他还和县里都搭上了关系,你处理他,不仅是得罪他一个人,得罪的是一大帮子人啊!你以后还想在浏阳河干吗?到时候大家伙都不配合你,你怎么开展工作?你怎么在浏阳河待?再说,闫丙章他还通着黑道呢,他明着不和你作对,暗地里捣你的乱,你说你怎么办?再说,我和爹他们都还在浏阳河,他要是对我们下个毒手,我们……”
周成武一口气把利害关系都告诉了周成林。
看周成林没说什么,周成武继续说道:“我还听说,闫丙章已经纠集了一伙人,只要你这边宣布对他的处理,他那边就来围攻你的办公室,让你站着来浏阳河,躺着回到河阳。”
听完周成武的话,周成林的火气一下子窜了上来。他真不敢相信在自己管辖的地盘会出现这样的事,他果断地打断了二哥善意的进言,道:“你别说了,二哥。不管是谁,不管他有什么关系,也不管他有什么样的背景,我也不怕,只要他犯了错误,我就一定要处理。我是浏阳河的书记,就必须对浏阳河的老百姓负责,不管谁来,也不管他会怎样对付我,我一定会公事公办。你回去吧,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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