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知远大乐,你来我往地讨论了几句,巫舟心道:“橘生淮南则为橘,橘生淮北则为枳,贾雨村和贾琮都是聪明人,也怪不得位置能稳,李毓昌啊李毓昌,不要怨我,想你九泉之下,当能安息。”
“现任江苏承宣布政使司的布政使,是卫定国,两江总督和巡抚都没了,按例布政使署巡抚事,再按惯例,户部下来的本色银,我和鲁总河到手二十五万,今儿个也能说开了,刘公公在上,总有二万两……”巫舟一说,刘知远眉飞色舞,这笔钱不少,又是他最高,没有不满,但嘴角闪过一丝嗤笑。
“在下不才道台、贾巡按、鲁总河,一人一万也是有的……”
贾琮笑眯眯地不说话,这只是第二层,第三层就是各自的长随,然后各个河道的同知、佥事之类的,知府知县两衙门的,真正用到治河上面,恐怕十五万都不到,三十万就这么打水漂了。
后厅立轴画下,在蒲团上盘膝而坐的妙玉,听到这话不禁叹息,官场怎么如此腐败呢?这不是分赃大会还是什么?
……
“你放心,招供了,总能量刑减等,不然祸及家人族人,有我家东翁和刘公公在,这事是瞒不住的,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跑了和尚,还能跑了庙吗?”管潮生拾起画过押的纸张,连同把为杜氏写的状子放在一起。
阴暗潮湿的铁栅栏里面,李祥苦笑了一声,遍体鳞伤的他,无处不疼,再也不能忍受监狱的十八般武艺了。
管潮生与值房的狱吏打了招呼,径直走出牢房石道,至府衙花厅,在门口微微点头,贾琮便双掌连拍三下。
登时,一伙护卫和衙役,犹如去了铁链的狗,蜂拥而进,武状元当下就拿枷锁套在巫舟脖子上。
巫舟正喝得略有醉意,此时酒醒几分,站起来看着稳坐泰山的刘知远:“刘公公,贾巡按,你们这是何意?”
“巫道台,不用多说,回京城老家一趟吧。”贾琮嘿嘿怪笑,顿时变脸。
见此情景,巫舟知道上当了,门外传来自己随从和贾琮随从的争执声,但是他们冲不进来,仅听见几声惨叫,似乎被扣住了。
“你有什么权力拿我?”巫舟脸色一变,声嘶力竭地吼道:“没有按察司经手,没有钦差到来,没有刑部文书,贾琮你……”
“我不怕!”贾琮冷笑道:“今晚我就要来一出先斩后奏,你说,咱们的下场,谁更惨?”
“你……贾琮你个王八蛋!你不得好死!本官是冤枉的!纵有嫌疑,我和李祥哪有关系?”巫舟想拳打脚踢,贾琮就算不敢杀他,把他收押起来,再定案写奏折,布政使卫定国是偏向豫王的,他逃也逃不了。
可惜早被武状元几个按住,那武状元被胥吏欺压惯了,这时只觉得快意不已,重重一踢巫舟后脚,巫舟就吃痛地跪下,武状元喝道:“老实点!”
“今儿这事公公看得清楚……”贾琮作揖,刘知远笑道:“咱家一定实话实说的。”
那边妙玉听得心下一荡:“他虽然阴险,但还不是太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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