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爹娘后来呢?”
杨芝滢眼泛泪水,道,“我本以为他们顺利逃走了,可没想到那是固怀堂的阴谋。我和你爷爷一直待在玉岭装作不知他们去向,未曾想固怀堂长老一直都清楚。你还未满周岁,他们便将你们一家三口全部抓到固怀堂,你父亲母亲被关入狱,你被他们带走。”
“用作灵鬼双修的试验是吗?”甘青司问道。
“嗯,他爷爷和我铁下心要把他们救出来,打听清楚玉堂的下落已经过了好几月,我把他救出来时他几乎无了气息。众多固怀堂弟子阻拦,他们三个便让我带着玉堂离开。当时我受了伤不敢独自出玉岭,便伪造了痕迹来这无人踏至的深山躲藏。后我知会凌霄殿好友,她告诉我,我丈夫、修岳和洛妆被当作罪人处置悬挂在固怀堂惩戒室七天七夜,死不瞑目。我嘱托她将玉堂带出玉岭,便孤身前往固怀堂。他们合了眼,我废了一条腿。”杨芝滢歉意看向金玉堂道,“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我好友,我只知她出了事,可走访多年也不知她死因,我害了她也害了你。”
金玉堂蹲下身握住她的手道,“您没有对不起谁,谢谢您。”
“玉堂,你要知道,你娘亲和你爹很爱很爱你,他们没有丢下你,我也一直在找你。”
金玉堂点头,“我知道。”
“玉堂,你受苦了。”
“我没事,奶奶。”
杨芝滢慈爱的抚摸他的头,“你活着,奶奶下去的时候总算是可以向他们交代了。”
“莫说这话,您还要活好久好久呢。奶奶,您可以和我们一起走吗?”
“不了,我哪也不去,就在这里守着他们。”杨芝滢转向情绪低落的几人道,“多谢你们照顾玉堂,今后麻烦你们了。至于这结界外的事无论向玉岭哪家讨说法也无用,多年来玉岭结界内相安无事,饶是四国府来督查也不过听从百家之言认为是北楚之过。百家的任何一门都不会到此寻查就是为了撇清关系,又放任其事罢了。”
甘青司道,“前辈,百家任由行尸横行此事倒是好想,若是修鬼必定要鬼力,以此方法提炼凡是有修鬼道的门派多有好处。可此处无半点亡灵可是与慕氏家族有关?又或者与小玉儿母亲有关?”
“前者是玉岭百家的肮脏勾当,后者又怎不是,当年金氏家族受胁迫来到玉岭改为慕氏,他们没想到有人忤逆,还跑到邻居家求救。结果周边百姓全遭暗杀,最终归咎到求救人身上,那人就是洛妆。固怀堂为避免魂灵找上他门诉冤屈,便大肆探魂灭灵。”
“前辈,金氏是大家族,固怀堂怎敢这般做?”江溢问道。
“这个我也不知。你们现今如何打算?”
甘青司道,“想要揭穿固怀堂之事实在不易,现在也尚不清楚。”
“固怀堂为远古门庭之一,但私自残害无辜人性命这点若是一旦暴露,远古门庭绝不会袖手旁观。”
江溢首肯,“虽说其他门派也有修鬼道作试验之人,可好歹是往自家子弟身上试,固怀堂这做法太惨无人道。要不我们先查查什么线索,再联系一下其他门派,这里远古门庭又不止固怀堂一家。”
席子期突地叫了一声江溢,众人转眼便是他微凝的视线,“无浪,清邑之事也许也有联系。”
“怎么了桑让?”
“若是那时应如故被利用为的是取清邑满门性命呢?”
“何解?”
“你可知道丹枫的师傅是谁?”
听完江溢脸一沉,道,“固怀堂三长老方泽洋。”
“此先你说清邑之事有可能是门内人,出事当日守阵时你对丹枫说了什么你可还记得?”
“嗯,他不是要放人进去吗?我还说他是要去当绊脚石,你为此还想训我呢。”
席子期缓缓道,“你修鬼道都知那时放人进去是绊脚石,他修灵又怎会不知当时情形。”
“是啊,当时所有人都在守阵,若是弟子一走灵力有一丝分散阵型便压不住锁妖塔灵怪,而若儿当时的修为莫说是气门,就是地门处理应如故也绰绰有余,要放人进去不是高阶的仙使应如故只会袭击增其戾气,谁顾得过来。意思是,他当时就是想进去当绊脚石。”
“我也讶异他的判断,我只以为是他遇见此事太过慌乱,可要是固怀堂与此事有关,封尸血沼又需要灵尸,那这些事未免也太巧合了。”
杨芝滢道,“虽然不清楚事态,但你们可以去固怀堂一探,门内的山崖千灵庙有机关,在七仙灵右侧第二位的莲花底座,当年修岳和洛妆离开后我才开始查探,那里便是他们炼尸修鬼之地,你们去看看或许有用。”
大家决心一探究竟后便准备下山,金玉堂与众人相劝许久杨芝滢也不愿意离开,临走之前,杨芝滢取下赏雪图送给金玉堂,随后便催促着他们离去,就连分别的话都不许金玉堂多说一句。雪间脚步未消,老人久久站在一株梅树下不回,直到雪又覆了一层新,她才回到空无一人的房子取出久未用的纸笔,写了一封长达数千字的书信。
书信压在整间屋子唯一一只瓷杯下,她躺在床上释然一笑,眼角随之滑下一滴穿肠泪。屋外梅花又打了雪地满芳华,犹记多年前为谁栽下。
回去的路上金玉堂心中愈是不安,已是日探出头他也不觉一丝暖意,看出他沉默的甘青司问道,“小玉儿,实在不行我们硬带着前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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