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晔见他没多阻拦,向人使了个眼色,几个人拿起棍棒就往金玉堂身上打。
灵光四起,几道丝线割开木棍,将金玉堂身边的人拖出几丈外,一个个摔得哭爹叫娘,气恼至极又从地上爬起抓着重物往前冲,人影闪过乱掌将他们狠拍在地。
“大胆!谁竟敢在我面前作乱!”宋晔没注意宋玄易复杂的脸色,又指挥手下行凶。
“大哥!”金玉堂一下哭出声。
甘青司几步到宋晔面前,冷然道,“劳驾抬一下脚。”
宋晔一手挥过,手却落在宋玄易掌中,“让你抬脚听不见吗?”
见宋玄易怒色异常,宋晔乖乖抬起脚,一脸的诧异。甘青司捡起画像折好,又把它放在进金玉堂手中,一边把他往背上带他一边安慰道,“不哭,没事了,画没坏。”金玉堂啜泣应着,也没止住满脸泪水。
“宋公子,恃强凌弱非人所为。”
“席师兄,是这位公子先伤了晔儿在先。”
席若白偏头去看金玉堂,他气呼呼道,“我从未招惹过他,是宋晔欺人太甚!”
“可晔儿告诉我——,”
“宋公子可有亲眼所见?”席若白问道。
宋玄易一下顿住,“未曾。”
“私下以暴力处事乃违法,任由其犯法乃从罪。不论先事,我亲眼见这群人以多欺少,这小兄弟的伤更不会有假,这可有说辞?”
“是玄易管教无方。”
席若白看向宋晔,“你可曾想过若有一天你被如此对待会是个什么模样,恕席某直言,多亏了你姓宋。”
“你什么意思?”宋晔急眼,也不管宋玄易阻拦指着金玉堂道,“他有本事他姓宋试试啊!”
席若白摆首,“我什么意思你再清楚不过,他不用姓宋能活,所以我说多亏了你姓宋。”
宋玄易垂首,“席师兄,实是抱歉。”
“今日来的不是我,宋公子可会道歉?”
宋玄易思索半刻,“是玄易愚钝了。”
席若白未再言语。
三人远去后,宋晔还在撒气,“表兄,凭什么道歉啊!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他们是谁不重要,你自己好生反省做错了什么。”
“我哪有做错?他一个叫花子我还得如何?”
“退去你的身份你不过是一个人,退去他的身份他也是一个人,二者有何分别?”
“表兄!”
“宋晔!不得再胡闹!”
“我要去找那人算账!”
宋玄易失望的看向他,“席若白,西越梦岭首席七弟子,如今仙法高阶气门,你去算吧。”
“那人是席若白?”
“是。”
“那方才另一人。”
“通都世子甘青司。”宋玄易回道,“他们方才可有说出自己身份来压你?”
“表兄……,”
“真要算账,便靠你自己实力去算,有本事自己闯出名头,而不是拿家里来横凶霸道!欺软怕硬算什么本事?”
宋晔丧气的跟在宋玄易身后,就是再不情愿,他也再无说辞。心里更暗下决定,终有一日他宋晔定要名扬天下。
金玉堂一路哭喊着大哥,弄得甘青司心慌不已,“小玉儿,你这是怎么了?”
“从没有人救过我,呜呜呜呜。”金玉堂鼻尖发酸,打记事以来,大街小巷就是他的家,能讨得一颗馒头也会被其他有势的乞丐抢走。从小到大被欺压时他总念着有人能来救他,可至始至终他只是一个人,甘青司的出现让他倍感幸福,没有人不说他是小骗子,没有人会和他和气的说话,更没有人会在他危难时解救他。
“小玉儿,莫哭了。”甘青司心中难受,金玉堂的遭遇他大概能猜到几分,听到他这番话除了让他不哭也无法安慰。
“大哥,”金玉堂抽抽鼻子,“我今日领了工钱,待会请你去吃最香的馒头!”
甘青司笑着应道,“好,小玉儿真乖。”
回到莫府,金玉堂不安的打量着四周,又新奇又害怕,只敢坐在床沿,生怕脏了上好的锦被。甘青司带他到浴池里清洗又给他敷了伤药,看到满身的淤青和伤痕,心中一窒,金玉堂身上皮包骨,瘦弱不堪。
“平日里都吃的什么?”
“馒头!最好的就是济贫日发放的小米粥,是真的浓粥哦!”
“父母呢?”
金玉堂绞着手指,“不记得了,从小就是一个人。”
甘青司捏了捏他的脸,“走吧,不是说要请大哥吃馒头吗?”
听完金玉堂笑容满面的点脑袋,一路兴奋地带着甘青司走到包子铺一人拿了一个热乎乎的白面馒头。两人也不讲究,坐在街边就啃起来。
“小玉儿,今日我就要离开金华了。”
金玉堂咽下馒头,细细咬一口,紧接着嗯了声,眼圈红得跟个兔子似的。“大哥,你会不会忘记我?”
“忘不了,这么大个馒头可从没人请大哥吃过。”
“那就好!”金玉堂又撕下一半没咬过的馒头,“大哥,吃多一点,这样你就记着我久一点。”
甘青司愣了片刻,接过馒头吃了起来,“小玉儿,跟大哥走吧。”
“好啊!”金玉堂猛地回过头,“大哥,你说什么?”
“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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