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伯生再次坐上讲堂时,见甘愿姿势端正,颇为满意的点头,半晌,他便觉得不对,当然不对,仔细看,一人趴在案上睡得昏天黑地,好不畅快。戒尺一打,“你!给我起来!”
甘青司被席若白推搡半天,打个哈欠,“有事?”
“我问你,习武之人有哪些阶位?”
“内功高低两段,又分上中下三层,每一层又有天地玄黄四位,共二十四阶。”
“禅法之者又何如?”
“天地玄黄五法,其下又分五段,共二十五阶。”
“仙术之人何如?”
“高中低两阶,每阶分地、气、重、若、易、休、天、死、生九门,共二十七阶。”
“修鬼道者何如?”
“召鬼五行,召灵五行,五行之下分厉、凶、恶三鬼,邪、怪两灵,共二十五阶。”
“修术之道以何为忌?”
“武者忌急,否,则攻心而亡;道者忌贪,否,则经脉皆废;仙者忌堕,否,则永无轮回;鬼者忌多,否,则万鬼噬灵。”
“好好好,一字不落。”顾伯生手中戒尺在手上拍得心惊。“我倒是想听听看,甘世子修到哪一境界?”
“学生不才,只悟得水行火行。”
只悟得水行火行?踏风破云将军用只?
众人恨不得把砚台丢他脑袋上。
水行火行乃是鬼道之基,这甘青司竟没半分天赋,想是这样想,话当然不能这么说,“哼,也不错了,你这倒背如流的本事要是用到修术上,想必也是天才。多问一句,你召的是哪两灵?”
“先生,不是灵。”
难道是不入流的魂?连灵都排不上,顾伯生直摇头叹气。
“厉鬼侯啸风、云不南。”
顾伯生戒尺掉地上,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你年岁几何?可是舞象之年?”
“年十四,正值舞勺。”
十四岁召厉两鬼,这甘青司竟是把他先辈都比了下去,别人或许不通这其中道理,可顾伯生确是深谙鬼道之险恶。虽是五行,常人能唤出有金行两灵已属难能之才。可这甘青司小小年纪就能召唤出二鬼,这简直百年难遇啊。顾伯生强行压下心中震撼,道,“不错不错,你继续睡,不是!继续学!上课禁眠。”
“是,先生。”
“阿哥又召出了踏风和破云?”
“嗯。”
“不愧是阿哥。”
“惭愧惭愧。”甘青司没再睡觉,强打着精神听课。他左看右看,自家弟弟和席若白听得那叫一个认真,他只得睁着眼神游。
下课后,一众人又坐在学堂院子看着打架的两兄弟,听礼法哪有这有趣!修术哪有这精彩!大家只差没拍手叫绝了。
席若白叹气往外走,也不怕两人误伤自己,甘愿掌风一来直劈席若白脑门,甘青司反身手肘相撞,“听欢,去膳堂了?”
甘愿侧腿往席若白后背而去,甘青司双手按下,借力弹到他身前,“听欢,要不一起?”
甘青司右手握住略过席若白耳侧的拳头,“阿愿,吃饭了。”
甘愿收手露出虎牙,“好!”
大家只得一哄而散,没乐子谁愿待在这鬼地方。
“膳堂每日都是清粥白菜,莫不成让我们当和尚?”苏萝衣舀勺白粥,又倒回碗里。
“不让我们每日白面馒头已是不错了,萝儿勿要挑食。”苏子矜细细喝粥。
膳堂饭菜早晨豆浆油条,中午清粥白菜青椒肉丝,晚上又是清一色素菜,每人定量每日反复,少年少女们皆是痛苦不堪。
甘青司旁边挨着甘愿和万俟云寥,对面坐着席若白,饶是不爱计较的他,听了这话也忍不住皱眉。
喝了一口粥,甘青司把盘子里肉丝挑了一半给甘愿,又把白菜豆干捡过去。席若白盯着他,刚捡完菜甘青司又给甘愿舀饭,也是从他自个儿碗里掏。
“阿愿,不要光吃肉,还得吃菜。”
“嗯,阿哥。”
“要是饿就给阿哥说,你在长身体,耽误不得。”
“好。”
碗和碗一碰发出清脆响声,甘青司木讷看着面前席若白的粥,“帮我喝完,免得被念叨,你要是嫌我就去领罚。”
甘青司乐呵,一把拿起喝了个底朝天。
“照歌!下午我们去捉鱼怎样?”甘青司生怕人不知道牙白,嘴都快咧到耳朵边。
“成啊!”万俟云寥兴奋放下碗筷,“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我也去!子矜我们去吧!”
“思蔺,不合规矩。”苏子矜可谓是第二个席若白,两人都是正牌乖学生,这等不合规矩之事当然得拒绝。
这个任务就落到甘青司身上了,带走好学生可不就是他的职责所在。大家都是为了道义,一群不良少年就这样把几人连哄带骗带去海边。
“我先说,你们只管接鱼,不准下水。”这要是他们太菜,也省得他下去救。这话要是让感动的众人听到,非得把他扔海里喂鱼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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