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静将早饭一一摆上,馒头、奶黄包、豆沙包、肉包、鸡蛋油条、鸡丝粥,还有四色开胃小菜。
“外祖父,我给您盛粥。”说完如月盛了满满一碗鸡丝粥端到柳相面前。
“外祖父,我给您剥鸡蛋。”说完拿起一个破了皮的鸡蛋,顺着碎壳一块块认真的剥开。
柳相乐的何不拢嘴:“谢谢宝贝外孙女。”
柳静分别给如月如娇盛了半碗粥晾着,微笑着看这一老两少,直到父亲和两个女儿吃完早饭,仆女领走了如月如娇,柳静却留了下来。
“父亲,今天喝什么茶?”
“碧螺。”
泡好茶,柳静也没有离开的意思。
“有事?”柳相侧头看了女儿一眼。
“嗯,是有事想跟您说。”柳静看着父亲有些紧张。
“快说吧,我还有事。”
柳静手里的帕子捏了又捏,小声道:“如月如娇也该请个女先生了。”
“好啊,那就请一个才学品性端正的,有合适的先生吗?要不我去打听打听。”
“有,只是学生得写拜师帖,还得写明籍贯姓氏,如月如娇这些年一直姓柳,夫君的意思,拜帖必须是子车府签。”
柳相的脸当场沉了下来:“原来是等在这呢,谁养大的你?”
柳静垂下头低声道:“女儿当然是父亲养大的。”
“如月如娇谁带大的?”柳相又问。
“还是父亲,女儿知道,父亲一人养大女儿不容易,可是她们毕竟是子车后人……”
“静儿,让子车棠亲自同我说。”柳相不再理柳静,转身出了门。
“父亲……”
柳静呆呆的看着柳相的背影,她理解父亲的心情也理解夫君的想法,只是谁来理解她这个母亲?
柳静将结果告诉了子车棠,子车棠皱了皱眉,岳父的顽固他是知道的,本来想冷两天再说,只是没想到的是柳相一声不响带着如月如娇回苏州了。
子车棠得知后忙去追,如果现在不说清楚以后心结更难解开。
“岳父,小婿知错,您还是回去吧。”子车棠在船上直接给柳相跪下了。
“说说,你错在哪里?”
“不应该让静儿出面,我应该亲自问过岳父大人意思。”
柳相冷哼一声。
子车棠继续道:“岳父,您疼爱如月如娇,我知道,可是她们毕竟是我的女儿,而且将来以子车姓氏论嫁,自然是更好些,如月如娇在岳父的调教下如今也是十分明理,要不当面问问她们的意见?”
柳相愣了一下马上同意了。
“如月,如娇,你们愿意随外祖父姓柳吗?”柳相也不拐弯抹角。
不足七岁的如月如娇互相对看了一眼:“当然愿意。”
不理会岳父的小得意,子车棠也同样问了,“如月如娇,你们是我的女儿,你们理应随我子车的姓氏,你们愿意吗?”
“愿意。”
柳相急了:“你们不是要随外祖父姓氏吗?”
如娇咯咯的笑了:“外祖父真笨,回苏州柳家,我们就姓柳,回虞城子车府,我们当然是姓子车,随父亲随外祖父都没有区别,父亲还是父亲,外祖父还是最疼爱我们的外祖父。”
子车棠暗暗松了一口气,女儿果然聪明。
柳相也被外孙女的答案惊到,不过想想也是,回到柳家还是柳家的孙女儿,自己对她们的疼爱也不会因此而改变,同样她们也不会因自己的姓氏就同自己生疏,六岁多的外孙女都能看透,是自己钻牛角了。
翁婿就此和解,柳相也不再纠结外孙女是姓子车还是随自己姓。
这天府衙门口来了一个乞丐,被差役强行轰走了,第二天柳静从外面才回来,那乞丐不知道是从哪猛的冲了出来,一下跪到柳静面前,柳静吓的差点摔倒地上。
“夫人,奴婢赵氏赵姬。”
“滚,别吓着夫人。”差役再次驱赶。
那乞丐却一直往柳静面前爬,“夫人,奴婢真是赵姬。”
“赵姨娘?”柳静站住脚不相信的问了一句。
赵姨娘将头发撩起,嚎嚎大哭:“是奴婢。”
柳静看着衣衫槛楼的老妇人,摇了摇头:“不可能,赵姨娘同我年岁相仿。”
乞丐哭的更伤心了:“奴婢同老爷分开后第二天下午遇到匪徒,我和几个仆人也走散了,奴婢历经磨难,一路乞讨才回到虞城。”
柳静将乞丐安置在下人房并且请了大夫,直到晚上子车棠回到后宅,柳静说了这事,她七年没见过赵姨娘,已经不大记得,而且外面的夫人瞧着四十有五。
子车棠来到下人房,赵姨娘眼泪汪汪当场就跪了下去:“老爷。”
“怎么搞成这样?”
“同老爷分开第二天,我们遇上流匪,大家吓的分开逃命,奴婢九死一生才回到虞城。”
“老爷,大夫开完药了。”仆从提醒。
“你先好好休息。”子车棠转身离开。
赵姨娘的泪珠子又开始断了线,一颗一颗往下掉,自己一肚子的委屈还没诉呢。
“这位夫人的身子已经坏了。”大夫倒没有隐瞒。
“怎么说?”
“夫人应该是遇到山匪,被毁了身子。”大夫尽可能的委婉。
子车棠没说话转身回到赵姨娘那里:“什么人做的?多少人?”
赵姨娘身子开始发抖:“左脸有疤,大胡子,三十来人。”
“我要听实话!”
“那群禽兽不是人,奴婢记不大清楚了。”赵姨娘的声音瞬间干涩生硬。
“我不会放过他们,你也做不了姨娘,大夫说你的身子坏了,你安心养伤,回头就做个杂扫嬷嬷吧。”
赵姨娘跪了下去:“谢谢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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