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声,殷笑立刻闭了嘴。
然后她听见大牛“诶”地答应着,同时急促的脚步声直奔院门口。
两人默契地同时保持沉默。而外面的村长也没有说些什么,而是将大牛直接叫了出去。
直到屋外彻底没有了任何动静,殷笑才松了口气。冲着面无表情的秦穆咧了咧嘴,“你说我们两个,是不是进贼窝了?”
“不会。”秦穆微皱了下眉头,“这村子里有不好孩童和妇孺,山贼的话……应该不会如此。”
“那万一是他们的大本营呢?”殷笑反问,“山贼又不都是石头里蹦出来的,也会有父母兄弟,妻子儿女啊。”
秦穆薄唇微抿,并没有反驳什么。只是冲着浴桶扬了扬下巴,“你先去洗漱沐浴,一会儿水凉了。”说完转过身去。
殷笑这会儿满脑袋都在合计着这村子到底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完全将刚刚抵触避讳的事忘在了脑后。“哦”了一声后,颇有些心不在焉地走过去解开了衣襟。
几日风的餐露宿都没让人觉得太辛苦,可这会儿稍稍安稳下来,却开始浑身都感到疲惫。
热水舒缓着筋骨,殷笑刚下去不过小片刻功夫,就开始困得连眼皮都要睁不开。怕自己真的就这么在浴桶里睡过去。她赶紧草草地洗过,便爬出浴桶,穿上了衣服。
看了眼秦穆的高大的背影,见他仍旧是维持着方才的姿势站在那里,似乎连动都没动过。
“我洗完了。”她有气无力地冲他说了一句,然后呵欠连天地走到床前,一头倒在上面,眨眼间已经睡得跟死狗一样。
秦穆转过身,盯着她的睡脸注视了片刻,走过去扯出她身下的被子替她盖好。然后走到浴桶边上,直接和衣跳进了温度尚热的水中。
…………
殷笑这一觉一直睡到了戌时过半。
醒来时天色早已黑透,破旧的屋子里只点了盏小油灯,昏黄的光线微微闪烁。
她看着连帷幔都没有的床顶脑中迷茫了一瞬,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此刻身在何处。打着呵欠转过头,就看见秦穆腰杆笔直地坐在床边木凳上。双目轻闭,神色安宁,呼吸几不可闻,像是已经入定。
殷笑看着他眨巴了两下眼睛,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协调。再仔细一看,终于发现问题所在。原来是衣服。
秦穆身上换了套极不合身地浅灰色粗布衣裤。那衣服看上去有八成新,估计是大牛借给他的。紧绷绷地箍在他身上。下面衣摆只遮到膝盖以下,衣袖也很短,小臂有大半截都露在外面。看上去实在有些滑稽。
殷笑忽然想笑,却又怕出声惊扰到秦穆再让他走火入魔。于是急忙将声音憋了回去,只扁了扁嘴。
可坐在凳子上的人这时却睁开了眼,缓缓地转头朝她看来。
两人视线隔空碰了个正着,殷笑怔了下,终于爆笑出声。
秦穆微微皱眉。然后在她的笑声中站起身,走到床边直接将人提溜了起来。
殷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缩了脖子,下意识便讨饶,“我错了我错了……王……不是,秦公子饶命。”可声音中的笑意依旧掩饰不住。
“我现在姓穆。”秦穆压低了声音纠正她,“而且你应该称呼我夫君才对。”
夫君……殷笑听见这两个字,控制不住地浑身颤抖。
让她管秦王八叫夫君,实在是比秦王八称呼她“祖母”都让人觉得惊悚。
秦穆也没在继续逗弄她,只稍稍正了颜色,提醒道:“还是小心些,别漏了破绽。今晚好好休息,明天上午我们就离开这里。还是别节外生枝。”
“这么快就走?”殷笑闻言略感到惊讶。
“嗯。”秦穆轻轻点头,眉宇间有一丝凝重,“我总觉得夜长梦多。还是早点离开吧。倒不如不来这里了。”
殷笑抿唇不语。其实她这次到是没有太强烈的预感,但是不知秦穆为何比她紧张。
“这是大牛母亲的衣服,你暂时换洗一下。”秦穆说着从枕边拿起套干净衣服塞给她,随即竟十分识趣的出门避嫌。
大牛母亲的衣服穿在殷笑身上同样的不合身。只不过稍微偏大一些,其余倒是还好。
殷笑穿戴好之后,随意将头发系起。然后喊秦穆进来。结果他看见了,一声不吭便直接过去扯下了她系发的带子。
一头青丝瞬间又披散下来,遮挡住视线。有几根碎发还险些扎进眼睛。
她顿时皱了眉,没有好气儿,“你手痒痒啊!我好不容易弄上的!”说着伸手就去抢。
秦穆一边躲过,一边用另一只手控制住她。低沉地声音里略带着一丝笑意,“你现在是我的娘子,不能在做这样的打扮。”
“谁是……”殷笑张嘴就要反驳,可随即意识到什么,急忙将声音压得极低,“谁是你娘子!那不过是糊弄外人的说法!你少趁机占我便宜。”
秦穆垂眸看着她,轻声哼笑。心想:别的便宜也不是没占过,还差嘴上的?然后也不再和她废话,直接身体力行地将她的头发全部集中一处,挽了个发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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