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大步走了过去,简单查看后转头看向殷笑,颇有咬牙切齿,“那匹死马把缰绳磨断了。”
殷笑随口说道:“它应该是找吃的去了吧,你也要理解他一下。”毕竟饿了一下午加整整一宿,周围地上又没有草可啃。寒冬黑夜,天寒地冷,独自一马。想想就觉得虐。
柳青把手里那截断掉的绳子一甩,泄愤的意味很明显。可怜他的荷包,车行的押金别想要回来了!
殷笑不知他在心疼那几个银子,只惦记着没有车架路途难行。“要不你吹吹口哨。它听见就回来了。”
“没有用。”柳青叹了口气,“不知道跑了多久了。你等我一下。”说话间从她身边经过,又进了院子。
看庄人老关养了匹骡子,平日里用来运输代步。
柳青将它借了来。
这骡子的体格有些瘦弱。不过好在殷笑前段时间餐风露宿,折腾的也已经没剩下几两肉。
两人同骑一骡,倒也勉勉强强。
回程的速度和来的时候差不多。
殷笑坐在柳青后面,被垫的昏昏欲睡。迷迷糊糊地正在梦里啃烧鸡,忽然感觉身体一顿,停了下来。
柳青缰绳勒的有些急。
这骡子毕竟不如受训过的马那般听话,蹦跶了好几下才彻底稳当下来。
“怎么了?”殷笑奇怪地问了一句。然后侧歪着上身,抻长了脖子往前看。
原来是前面的官道上出了点事故。
此处是三个岔路口。而路口处,正好翻了一辆板车。车身横在中间,拦住了去路。板车上运输的花盆还有花土全部打翻散落一地。
推板车的是个老伯,一身破旧的棉袄,正佝偻着身子诚惶诚恐地收拾。
板车的那边两名黑衣劲装男子坐于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忙活,一脸的焦急。就连坐下的马儿都不耐烦的喷着响鼻,刨着蹄子。
其实边上还有些地方,可以通过的。
殷笑不明白这两人两马烦躁个什么劲儿。
她垂眸扫了那老伯一眼,“咦”了一声,“竟是花老伯!”
几乎是同时,柳青也低低惊叹道:“竟是乌衣卫!”
柳青“唰——”地扭头,殷笑收回视线抬眼。两人四目相对,又是异口同声……
“你认识那老伯?”
“乌衣卫是什么?”
殷笑眨了眨眼,率先解释道:“花老伯是沈府的花匠啊!”
柳青诧异,“他就是沈府那位花匠?!”
殷笑不明白他为什么因为个花匠激动,点了点头,“嗯,我和他也不熟的。就是打过几次照面。因为他管着花房,我就叫他花老伯。”说完又追问刚才的问题,“该你了,什么是乌衣卫?”
柳青把声音压得极低,“是晖王殿下身边的近卫。”
“晖王殿下?”殷笑小声疑惑。
可柳青这次却没回答。他转头看向那老伯,似乎若有所思,口中低生喃道:“我想起来了,那天在茶楼外面,他推着车从我身边经过的。”随即竟翻身下了骡子,大步走过去帮他收拾起来。
“唉?”殷笑对于他的举动有些惊讶,却也没说什么。只是伸手拽住缰绳,防止身下的骡子乱跑。
有了柳青这青壮年劳力的加入,道路清理的很快。
花盆碎了一多半,其余也都有损坏。板车的车轴有些松动了,找块大石头砸了砸倒也勉强能用。
花老伯感恩戴德地,一个劲儿冲柳青弯腰作揖,口中只发出“啊、啊”地单音节。
柳青想起管家之前说过他遭遇火灾,毁了容貌和嗓子的事情,也不觉得奇怪。用力将板车扶起,冲他点点头,“老伯不用客气,您快回去吧,路上小心。”说完看向始终坐在马上冷眼旁观的那两人,略微犹豫后,还是冲他们抱拳行礼,“在下安阳城捕头柳青,见过二位乌衣卫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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