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陶海,郑秀红,这夫妇俩窝在家里,满心欢喜的等着陶林,陶婉回来报喜,可是等到天黑,还不见陶林,陶婉兄妹俩回来,郑秀红一拍大腿,终于知道事情可能不妙了。
晚饭上了桌,郑秀红却食不下咽,一脸踌躇的将对面的陶海望着:“他爹,林儿跟婉儿会不会出事了?”
陶海倒是吃得香,喝得爽,几杯酒下肚,快活似神仙,早将陶林,陶婉抛之脑后。
“秀红,你这是瞎担心,你那胖侄女儿多傻啊,就凭林儿与婉儿的机灵劲儿,能在那肥妞手里吃亏?”
郑秀红想想,觉得陶海说得有理。
陶婉那丫头连她这个娘都能算计,还能被郑圆圆算计了去,陶林是男子,再不济,也不会败在郑圆圆手里。
于是乎,夫妻俩该吃的吃,该喝的喝,把一桌子饭菜吃了个精光,时间过去大半个时辰,却还不见陶林,陶婉兄妹俩回来。
此时,夜露已重,街上漆黑一遍,不少店铺都已经打烊了。
郑秀红将碗筷收拾了,提着一盏防风灯到门口眺望,左盼右盼,还是不见一对儿女的踪影,心里头咯噔咯噔,再次感到事情有些不妙。
“他爹,天色都这么晚了,林儿跟婉儿还未回来,会不会出事?”
陶海虽喝了几两酒,但是脑袋并未糊涂,郑秀红这么一说,他步伐蹒跚的走到门口,瞧瞧街上漆黑一片,顿时觉得郑秀红的担心是对的。
心里咯噔一声后,他对郑秀红道:“他娘,两个孩子莫不是失手了?”
郑秀红偏头将他看着,心里也没有底:“他爹,要不,咱们收拾收拾去郑家打听打听。”
夫妻俩一拍即合,进屋,换衣服,提着防风灯往郑家四合院的方向去了。
夜风一吹,陶海打了一个激灵,酒也醒了,脚步迈得飞快。
郑秀红的脚步不比他慢半分。
夫妻俩都担心得要命,今天这事儿要是失手了,陶林便是强奸未遂,陶婉则是帮凶,郑家要是雷霆震怒,将陶林,陶婉送去官府法办,陶林跟陶婉的名声就完蛋了。
心里想着,夫妻俩的脚步又加快了几分。
此时此刻,郑家四合院里,灯光朦胧。
灯光是从郑圆圆房间传出来的。
郑江,李氏,郑萍萍,小福子都在郑圆圆的房间里,郑圆圆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双颊还有些红。
李氏伸手去,在她额头上一探,手心被烫了一下,急得问小福子:“贤婿,圆圆她这没事了吗?都大半日了,额头怎么还这般烫手?”
小福子看了看郑圆圆后,将目光移到李氏的身上,道:“圆圆没事了,请岳母大人放心。”
“放心,这如何放心啊。”
郑江拍着大腿,重重的叹气:“有陶家那样的亲戚,真是我郑家家门不幸啊。”
郑萍萍红着眼眶,“姐夫,那老神医怎么说?”
瞧这一家三口急得上火,小福子急忙解释:“老先生说了,圆圆她中的是最厉害的催情药回春散,这回春散的药力虽然已经解了,但是服食回春散有一定的副作用,所以圆圆她此刻才会发烧,这是正常现象,烧一晚上,翌日便会恢复正常。”
“原来如此。”
郑家三口人这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贤婿,你已经将圆圆送回来了,照顾圆圆的事,就交给我们吧,你累了一天了,赶紧回去歇息。”李氏一脸心疼的将小福子看着。
这个女婿虽然是凤九爷身边的一个下人,但是为人实诚,心地又善良,将圆圆嫁去离苑,应当不会吃苦。
“岳母大人,我不累。”郑圆圆这般高烧不退,小福子哪里睡得着觉:“九爷与楚姑娘已经批准我放假,我要留在这里,守着圆圆醒来。”
说话间,小福子从冷水盆里拧了毛巾,细心周到的将那毛巾叠成小方块,轻轻搁在郑圆圆的额头上。
郑江,李氏见他这般心疼郑圆圆,面上皆是一喜,便由了他。
瞧着夜已经深了,郑萍萍道:“爹,娘,你们明日还得看店呢,先回屋歇息吧,我跟姐夫守着大姐就行了。”
在郑萍萍再三劝说之下,郑江,李氏正准备回屋小眯一会儿,夫妻俩还未走出郑圆圆的房间,便听闻砰砰的敲门声自院子里传来。
李氏听了听,道:“这么晚了,谁会来?”
郑江道:“先去开门吧,万一是有人急需要买棺材。”
以前,便有这种情况出现过。
“爹,你别猜了,敲门的定是小姑姑跟小姑父。”说话的是郑萍萍。
“定是陶婉,陶林这么晚了没回去,小姑姑,小姑父猜到出事了,才跑来找人。”
闻之,郑江脸色一白:“萍萍,你的意思是,今儿发生这件事,你小姑姑跟小姑父是知情的?”
先前,他一直以为,今儿这件事是陶林,陶婉自作主张搞出来的,郑秀红作为郑圆圆的亲姑姑,就算心里再不喜郑圆圆这个侄女儿,也不至于会加害郑圆圆,现在看来,倒是他低估了这个妹子的狠毒心肠。
小福子握着郑圆圆的手,冷道:“他们还好意思来。”
“姐夫,你别生气,既然那两个人来了,咱们就听听那两个想说什么。”
说话间,郑萍萍点了支蜡烛,端着蜡烛就走去院子里开门,郑江,李氏生怕小女儿吃亏,跟了去。
郑江将院门打开,一眼看见郑秀红,陶海夫妇站在门外。
郑秀红眼神左瞟右瞟的,就想越过郑江,看一看陶婉、陶林在不在郑家四合院里。
郑萍萍道:“小姑姑,你在找什么呢?”
郑秀红这才将视线收了回来,落在郑萍萍身上,道:“萍萍啊,看见你陶林表哥与陶婉表姐了吗?”
“没看见。”郑萍萍故意隐瞒,让郑秀红,陶海着急:“小姑父,小姑姑,陶林表哥与陶婉表姐做什么事儿了?这么晚了,还在外面?”
她就是想试探试探,这郑秀红还有没有良心。
郑萍萍话落,李氏,郑江纷纷拿冷漠的眼神将郑秀红看着。
郑秀红心里咯噔了一下,难道林儿与婉儿真的失手了?
“萍萍啊,你大姐在不在家?”
这郑秀红果然没良心,事情都到了这份上,还在装痴。
郑萍萍冷道:“天色这么晚了,我大姐不在家,能去何处,我大姐可不像陶婉表姐那般,夜不归宿。”
“萍萍,你……”后面那句话,把郑秀红气得心梗了一下,但是为了打听陶林与陶婉的下落,她只好忍了忍,将怒气憋下:“萍萍,你大姐还好吗?”
“我大姐好得很,我姐夫正陪着我大姐呢。”
闻之,郑秀红,陶海脸色刷的一下白了,两人对视一眼,都有些六神无主。
此刻,仙悦食府的小福子肯陪在郑圆圆的身边,便证明郑圆圆并未失身给陶林,郑圆圆没有失身,那么,今儿的事情,肯定是暴露无疑了。
那么此刻,陶林跟陶婉在何处?
李氏目光紧锁在那夫妻俩的身上,瞧那夫妻俩的眼神千变万化的,冷道:“小姑子,你也别套我们话了,我就实话告诉你吧,今儿个,陶林,陶婉兄妹俩设计圆圆不成,事情败露,被送去官府法办了。”
“什么?”
郑秀红一听,朝着李氏咋呼:“嫂子啊嫂子,林儿与婉儿可是你的亲外甥跟亲外甥女啊。”
这话说得,好像李氏很对不起她一般。
“小姑子,你还知道,咱们两家是亲戚啊,你们一家子合伙设计圆圆时,怎么没想到这些。”
郑秀红恼怒李氏,却被李氏的话堵得哑口无言。
陶海拉了拉她的袖子,提醒着:“他娘,你先别争吵,为今之计,救林儿跟婉儿重要。”
郑秀红这才咬了咬牙,暂且将怒气收敛一些,一对眼珠子看向一旁的郑江:“大哥,我们这么做,也是希望圆圆能嫁到陶家去,我们知错了,求求你出面,救救林儿跟婉儿吧。”
这根本不是真心认错,郑江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与形形色色的人打过交道,怎会看不出来。
他这个妹子,真是无可救药了,难怪能将两个孩子教得这般坏。
“秀红,陶海,你们回去吧,我帮不了你们。”
“大哥,你真要见死不救吗,你怎么这么狠心啊。”郑江不应,郑秀红干脆一屁股坐在门口,大哭起来:“爹啊,娘啊,您二老去了,现在无人维护秀红了。”
这是郑秀红惯会用的手段,每次与郑江吵架,理论不赢之时,都会将死去的郑老爷子跟老太太搬出来,郑江又是个孝子,每次都能看在郑老爷子跟老太太的面子上,让她一让。
可惜,这一次,郑江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不再搭理郑秀红。
他若是轻易原谅郑秀红,陶林,陶婉所为,委屈的是自家的闺女。
“赛花,天色不早了,咱们回屋歇息。”
郑江皱了皱眉头,从郑秀红身上收回目光,干脆直接伸手去拉李氏:“索性,这家里也没啥值钱的东西,大门晚上开着也无妨。”
李氏欣慰,自家相公终于开窍,不再理会那陶家一家子了。
郑秀红眼泪婆娑的瞧着郑江跟李氏转身,朝卧房走去,顿时愣了一下。
这一招,竟然也不管用了。
直到郑江跟李氏走进了堂屋,郑秀红才反应过来,对着地面啐了一口唾沫,抓着陶海的手从地上起来。
陶海皱着一张脸:“秀红,看来大哥这回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不肯去官府为林儿,婉儿说情了。”
“这可咋办?”郑秀红抓着陶海,一双湿眼将陶海看着。
这次,她是真伤心了,两个孩子可是她的命根子,若是在县衙大牢里出点事,她可咋活。
陶海想了想,道:“他娘,你先别急,明儿一早,咱们花点钱,去官府打听打听情况,若是县太爷判得轻,咱们就不管了,若是判得重,咱们花钱将林儿,婉儿赎出来便是。”
郑秀红虽心疼银钱,但是更心疼陶婉跟陶林,只好咬咬牙,应了。
至于小福子,在郑家守了郑圆圆一宿,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才赶回仙悦食府。
楚蘅见他顶着两只黑眼圈回来,随口询问:“郑姑娘的情况如何了?”
小福子道:“小的回来的时候,圆圆已经退烧了,人虽未苏醒,但是应当没事了。”
“小福子,你这是要去何处?”楚蘅见他往后厨钻,出声将他唤住。
小福子侧着身子,回答:“小的去后厨拿箩筐,准备去采办食材。”
“不用你去了,你去隔壁墨春他们的寝室歇息吧,我已经打发墨秋跟田二牛去采办食材了。”
小福子这副模样去采办食材,怕是连账都会算错。
“谢谢楚姑娘。”
有这么体贴下人的主母,小福子感动的心里稀里哗啦。
刚打发了小福子去隔壁寝室休息,田二牛就急吼吼的冲回来了,那急躁的模样,就好似屁股着火了一般。
“蘅儿姐,九爷,大事不好了。”
九爷待在柜台前,撩拨着算盘珠子玩耍,“二牛,你娘逼迫你娶媳妇么?”
“九爷,二牛没跟你开玩笑。”田二牛冲到楚蘅面前,气喘吁吁将楚蘅看着。
楚蘅道:“发生何事了,慢慢说。”
田二牛喘了两口气,道:“蘅儿姐,今儿个,我跟墨秋大哥出去采买食材,打听到了一个极为不好的消息,那迎客楼,仙来居与那万珍楼合伙,要抵制咱们仙悦食府,我还打听到,他们三家酒楼也要学咱们,发行代金券与会员卡呢,墨秋大哥觉得此事紧急,便让我回来知会你们两个一声。”
“这是万裕那厮的主意吧。”
这种跟风行为,九爷脚趾头动一动,便能猜到是万裕提出来的,“堂堂万珍楼的掌柜,竟然是一只跟屁虫。”
田二牛从怀里掏出一张卡片,递给楚蘅看。
“红卡。”楚蘅看了看卡片,转手交给九爷。
“没错,这红卡就是那三家酒楼发行的会员卡。”小福子解释着:“这卡片是墨秋大哥找了一位熟友借的,据说,凭着这张红卡,不管是在万珍楼,仙来居,迎客楼都能享受打折优惠。”
九爷握着那银质的卡片,咧开嘴角,忽然乐了。
“万裕那厮这是在自找麻烦,自掘坟墓。”
楚蘅跟田二牛同时看向他,楚蘅不解的问:“此话,何意?”
九爷眯眸一笑,一副等着看好戏的表情,淡淡的解释着:“制这张卡片,起码需要半钱银子吧,半钱银子足够一些贫穷老百姓过活半月了,万珍楼,迎客楼,仙来居免费发行这样的银卡,吸引食客的同时,也很吸引百姓,不是吗!”
话到了这里,楚蘅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
那三家酒楼免费发行银卡,势必会招惹一些贪图小便宜的百姓,一旦那些百姓为了银卡,跑去围困那三家酒楼,那三家酒楼的氛围就乱了套,到那时候,万珍,薛才万,魏茂林必会陷入两难之境。
若按免费发卡之说法,给围堵酒楼的百姓发放红卡,三家酒楼会损失惨重。
若违背免费发卡的说法,拒绝给围堵酒楼的百姓发放红卡,势必会得罪大王镇的百姓,同时还令富有的食客们觉得,三家酒楼是狗眼看人低,有损三家酒楼的名声。
所以,九爷才说,万裕这是在自找苦吃,自掘坟墓。
想明白之后,楚蘅松了口气,嘴角扬起一丝笑容来。
万裕本想借银卡会员之势头,狠压仙悦食府铁卡会员一截,没想到如意算盘却打错了。
两人说话像打哑谜一般,田二牛挠了挠后脑勺,是半点都没听懂。
“蘅儿姐,九爷,你们听到这个消息,咋还这么高兴?”
真是搞不懂这两人在想什么。
田二牛急得重重叹气:“那万珍楼,仙来居,迎客楼可是老牌酒楼,名气响当当的,你们两个,就不怕仙悦食府的生意被抢吗。”
楚蘅笑道:“二牛,现在解释了,你或许也不明白,过几天,你便知道了。”
“既然如此,那我去帮墨秋大哥搬东西去了。”
楚蘅朝他挥手:“去吧。”
看着田二牛出门后,楚蘅才将目光移到了九爷身上:“那迎客楼,仙来居与万珍楼合作了,势必会跟咱们酒楼取消之前的合作。”
“取消就取消呗。”九爷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咱们又不缺那几个钱,取消了合作,娘还能轻松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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