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板是真的,属于黄金城特有的色泽和质感,是现代技术无论如何也仿造不出来的,这几年二师父带着三师父无聊的各种试验都没能研究出来,甚至还为此特意联系了多少年都不曾联系过的老友,到最后也不得不承认,黄金城里的黄金,大概除了特殊的环境之外,还融入了某种特殊的材料。
让苗然感到失落的是,这六块金板跟她收集的大多数金板一样,上面刻着的都是记事符文,并不是她心中所期待的十二块金板当中的最后一块,不过这种心情并没有维持多久,能有意外收获就很不错了,虽然现在还不能破译这种文字,可将来总有一天能的,苗然一直这么相信。
何建国那边已经在跟那位老爷子聊起来了,他们没有很直白的说起价钱,一来财不露白,在场的虽然都是乡亲,可多少总得有点避讳,二来也是显得双方有种迫不及待的掉价感,何建国问的是这六块金板的来源出处,这一问,二人才知道,这出《鲲游记》给事情的真相美化了多少。
这出戏的主人公根本不是一个老渔民,而是一个水匪,他幼年时候在海边玩耍被流寇所掳,父母乡亲皆以为他不在了,没想到过了快三十年,他的父母都作古之后,他竟然回来了。
时逢大海发难,他们这些沿海边儿的地方都招了灾,那水匪却带着不少钱财回来,帮着安抚救助,等一切安顿好,又出资组建船队,集体出海捕鱼,让本来因灾难食不果腹衣不遮体的乡亲们恢复生活。
这造福家乡的大好事儿,让乡亲们感激万分,对他言听计从,就差没把这位衣锦还乡的“大善人“打板儿供起来了,于是全村青壮老少组织了几队,分别跟着他出了几次海,收获虽然不丰,可衣食温饱却也足够保障。
如此这般的往复几趟,渐渐的淘汰筛选出一支强劲的船队精英来,这时候已经有人看出不对了,尤其是一些积年的老人家,很是有些害怕这位水匪捡起旧营生,带着全村老少一起做了水匪流寇,虽然偶有天灾,可安稳时代,老百姓的日子过得去,就没有想落草为寇的,到底是伤天良的事儿。
那人极聪明极会看人眼色,哪里还能不知道村里人背后的嘀咕,在乡亲们联名找上来之前,就召集了几个德高望重的老人家,又有他收归手下的几个精英,关起门来将他背后的想法一一说了。
他幼年时被流寇所掳,几番倒手,竟然到了倭寇手里,因为机灵懂事,被倭寇的二当家相中做了随从,又慢慢的变成二当家的左右手,后来海上势力被官府清缴,倭寇死的死散的散,这位就靠着一口并不算流利的疍家话脱了身,带着这些年偷偷攒下的家财顺着依稀的记忆找回了家乡。
他组织这个船队倒不是想做那些刀口舔血的生意,好容易找到家乡,又承蒙乡亲们照应他父母的身后事,怎么也不会那么丧良心的,之所以组织这只精英队伍,是因为他曾经从倭寇那边得到一些消息,关于宝藏的消息。
后面的事,就顺理成章了。
“他在村里待了十二年,带着众人找了倭寇藏下的本金,又捞了两条沉船,给村里留下了不少的抚恤金,这才带着二十几号好手直奔倭寇留下的那个藏宝地点,这一去……只回来了两个人,去时才二十出头的年纪,不过半年,他们却像是过了一甲子,饱受风霜垂垂老矣的归来,带着两箱子东西,没等多说几句话就去了。”这位水生爷爷点了颗烟,吧嗒吧嗒的抽了半截,才叹息一声说了那些人的结局。
两箱子东西,由村里长辈做主给那些人分了,旁的拉拉杂杂的也就算了,唯有这金板,看上去古朴典雅又充满了神秘,老人家学识或许不多,见识却不少,觉得这玩意儿不简单,上面的字符古怪却有规律,没准是记录着什么惊人的秘密,一怕怀璧其罪,招来事非,二怕这烫手山芋引起腥风血雨,干脆放在一起用泥巴糊了起来贴到了祠堂的墙壁当中。
祠堂一代一代传下来,经年累月的下来也修整了几次,这些人家也没想起来动它,直到民国时候,有的人家察觉出这次的不同来,携家带口出走海岛的,远走他乡避难的,因为怕祠堂被连锅端,这才把金板分为几份,给几户人家分了。
“现在世道不一样啦,人也变了,我本来想留着传家,家里孩子不乐意,领着几个二道贩子过来商量了好些日子,我想着再怎么也不能让这些二鬼子给流到国外那些洋佬手里去,所以才拿出来……”水生爷爷把烟头在地面拧了拧,叹了口气,既然一开始就摆开车马,他干脆也没隐瞒自己的意思,要钱是真的,给这些神秘的金板找出路也是真的。
按说上交国家也不是不行,可人都是自私的,这么贵重的物件儿,平白无故的就给了国家,还不知道会不会打起一片水漂,听得一声响动,就算是再看得开再有觉悟,老人家心里也不甘愿,所以常常听阿航(老六)说起的这些首都的后生仔就成了最好的出路,尤其是这对有钱又有背景的小夫妻,因为这两方面的条件,更不会轻易让这些金板流落出国了。
“水生爷爷,您考虑的真周全,您放心吧,我们会好好保存这些的,不瞒您说,我见过这个,如果有机会,还希望能够凑齐您这边金板,解开这上面的文字,看看它到底记录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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