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不出话了?你不是一向都很巧言善辩的吗?”齐恒一拳砸在无欢耳边的墙上,发出一声闷响,随即有血腥味传来。
这样的齐恒格外让人害怕,眼中尽是血丝,嘴角也全是血,无欢从没见过他这般暴怒抓狂的样子,吓得她竟是有些不敢说话,生怕他发起疯来把自己给掐死。毕竟一个人失去理智后可是很可怕的,无欢完全相信齐恒这种本就阴晴不定的人发起疯来绝对不会是普通人能承受的了的。
就在无欢脸色发白一个人胡思乱想的时候,齐恒却是突然放软了语气:“顾弦歌,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修长的手指攀上了她的脸颊,轻轻的摩挲着,亲昵得如同恩爱缱绻的情人。
“我,我自然是,自然是,拿你当,当,当朋友的。”无欢牙齿打颤的说道,努力想偏过头躲开他的手,可他却似乎不准备放过她,一把钳住她的下巴,咬牙切齿的问道:“朋友?”这两个字咬字尤其重,“你是说,朋友?”
无欢被他刀子一样的眼神逼得退无可退,只好咬牙点头。
“朋友?”齐恒冷笑,“你的意思是,你以前总往我面前凑,不过是想与我做朋友?”
“……那个,年少不懂事,皇上你,你不要放在心上。”
“不懂事?”齐恒的语气愈发阴森,“顾弦歌,这些鬼话你骗别人可以,还准备拿来骗我吗?既然你说拿我当朋友,那这是什么!”齐恒一把将她头上的簪子拔了下来,放在她眼前。
看清是什么,无欢愣了一下,随即大囧,这……这是新年的时候齐恒送的那一支簪子,从医女所出来,她没带多少东西,这支玉簪她本来不想带的,可不知道是魔怔了还是怎么的,竟是将它一起带了出来,甚至还每日戴着。
就连无欢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存着怎样的心思。
萧湛第一日便发现她头上的簪子了,还似是无意的问过这是哪儿来的,她当时打着哈哈说路上随便买的。并在心中祈祷萧湛这人不识货,看不出这上好的玉只能是上供给朝廷的。不过萧湛此后倒也没再问过。
不想今日竟然忘记取下来了!无欢囧得不行,嘴硬道:“这个,这个是,没簪子了,随便拿这个代替一下。”
“是么?”齐恒突然笑了,指着不远处的梳妆台,“没簪子了?铃铛,你当真不会撒谎。”
无欢寻着他指的方向望过去,梳妆台上赫然放着好几支簪子……
“铃铛”齐恒突然笑了,“你曾说过喜欢我的话,如今可还作数?”
“……诚然当初我,的确是,说过这样的话,可是”
“你看,你自己都说当年心里有过我,可是你既然喜欢过,又为什么要放手?为什么不一直喜欢下去!”齐恒抓着她的肩膀,手指几乎要掐进她的肉里。
无欢吃痛,闷哼一声,笑道:“皇上,当年我将一颗真心捧出来时,你是怎样的反应,需要我提醒您吗?”
齐恒微怔,随即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格外颓丧的松开了手。
无欢揉着方才被她掐的地方,淡淡的说道:“人都是向前看的,有时候你总以为无论走多远,有的人总会在身后追着你的脚步跑,只要你一回头就能看见。可是事实却不是这样,当两个人同时转身的时候,是会越走越远的,你回头,我却早已不在原地等你了。”或许是这该死的压抑气氛影响,无欢的语气竟也染上了一丝淡淡的忧愁。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齐恒才开口,道:“其实我一直都站在原地,走远的,只有你罢了。”
无欢心中一紧,绕过他走到桌前坐下,想给自己倒杯茶,可是却发现壶里已经空了,复又放下,叹道:“还将旧时意,怜取眼前人。皇上,其实你心里明白,我们早已回不去了。”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这一生从未后悔过什么,可唯独对你,却是悔不当初。”齐恒冷笑着扔下这句话,转身离开。不知是因为喝酒喝多了还是什么,无欢看他离开时却是有些踉跄,修长挺拔背影在月色中显得格外凄清。
眼前变得模糊,无欢伸手一摸,竟是一片冰凉。这才发现,自己竟是在不知觉的时候泪流满面。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只是当时,已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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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嫁这几日,无欢便总一个人待着,竟是半分喜气都感受不到,哪怕身边所有人都是一片喜气洋洋,可她心里仍旧如同一潭死水。
三日不能见面,萧湛便总派人来传信,晨起一封,午膳时分一封,晚膳时一封,睡前还有一封,每封信都能写好几张纸。有时候甚至还会传个小纸条什么的,不过里面多不过是“无欢,我想你了。”“无欢,你可有想我?”“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可是我才一日不见你,怎么有种沧海桑田的错觉?”这类似的情话。再不然便是一些“愿我如星卿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之类的情诗,总让无欢看的啼笑皆非,不想萧湛这厮也是个情种,说起情话也是信手拈来毫不含糊的。
“萧公子对小姐真好,好生让人羡慕啊!”旁边的张婶笑道。
无欢只是笑笑,未置可否,将才收到的信折好放好。
“其实早上萧公子回来过。”张婶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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