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这么着急找我干嘛呢?”苏九笙慵懒的躺在窗下的梨木雕花长塌上,双臂枕于脑后,头微微侧向窗口的方向,透窗可见云和园中满园白玉兰迎风摇曳,微风轻拂,那洁白无瑕的花瓣朔朔而下,像极了那飞舞的白蝴蝶,时不时一股淡淡的清香缓缓袭来,沁人心脾。
“今日陵元长公主派人送来了贴子,邀晏京各家夫人千金,公子于三日后在府中赏花,娘知道你一向不喜欢参加这种宴会,平时娘也没为难你,能推的都给你推了,这次长公主亲自派人送了贴子过来,你乖乖给我去参加宴会,听到没?”蓝芷坐在桌边椅子上,然后吩咐身边的大丫鬟木荷将一个锦盒放到长塌边矮柜上“这是你外祖母在我出嫁时送给我的添妆,样式还不错,你拿去,三日后给我好好收拾收拾,我蓝芷的女儿,就该艳压群芳”说完不忘伸手扶了扶发侧的步摇,眼神向上轻挑。
苏九笙无视蓝芷得意的眼神,缓缓的瞥了一眼锦盒里的东西,是一支白玉质的白玉兰花簪,簪尾吊着些许流苏,流苏底端垂着小巧玲珑的小白玉兰花,因是白玉制成的,样式虽繁复,却也还算雅致大方,所以也就没推回去,一想,陵元长公主,可不当今圣上的胞姐嘛,陵元驸马是建安侯的二弟,虽在侯府不是嫡长子,可却凭借自身之力,考取功名,更提出了一套完善的治理水利的措施,赢得当今圣上大加赞赏,也同时收获的陵元长公主的芳心,现膝下育有一子一女。不说陵元长公主亲自派人送的帖子,推了不好,对这驸马,苏九笙还是心有佩服的,在这科技落后的古代,天灾人祸最要人命,这驸马也算为百姓做了好事,看来,这变相的相亲晏,她是躲不开了,“娘亲发话了,女儿怎敢不去,”苏九笙缓缓起身走到桌边坐下。
“老爷”
苏九笙刚拿起一块从醉月阁带回的莲蓉糕,苏丞相苏北便拾步而入,刚从宫内出来,身上还穿着蓝色蟒袍朝服,头发用一根镶嵌碧玉的发带高束,眉目清秀,鼻梁高挺,眉宇间透着一股文人书生气质,虽年纪已到四十,却仍身姿挺拔,不偻不倚,“笙儿也在”苏北缓步移到蓝芷边上入座。
“爹爹”苏九笙一看苏北回来,嘴角笑意更大了。抬头向门外的锦言喊到“锦言,把千金醉烫一壶拿过来,再吩咐厨房准备晚膳,今日我陪爹爹好好喝一杯”
“哦,笙儿今日去了醉月阁?”说完缕了缕下巴打理精致的胡须,突然想到什么看向苏九笙问到“那你可曾遇到那晋南王府世子?”
晋南王府世子?苏九笙脑海里一下回想到五年前在皇后寿宴上遇到的那个少年,当时她觉得宴会过于无聊,多饮了几杯酒水,边出来透透气,寻了荷花池边上的大石头躺下,觉得听着蝉鸣闻着花香看着月光好不惬意,却不防七公主萧月带人来寻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得罪这丫头了,从小看自己不顺眼,在宫里遇到总是给自己使绊子,可从来没讨到好,一看她带着一群人汹汹而来,苏九笙便知清净没了。果不然,人还没到声先到“苏九笙,母后的寿宴,你竟偷偷跑出来,谁给你的胆子?”
苏九笙缓缓坐起身来,瞥了七公主一眼,并不搭理她。侧头看向荷花池,一腿伸直,一腿屈膝,一手杵着下巴,一手在腿上轻叩,苏九笙不屑的态度让萧月更加愤怒,她出身高贵,是中宫皇后所出,所有公主当中,父皇也最宠她,唯独这苏九笙,从小到大不把她放在眼里,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每次见到父皇,巧舌如簧,把父皇逗得开怀大笑,一想,父皇再宠她,也没这样开怀笑过,所以,她从小就讨厌苏九笙,见苏九笙慵懒随意却又透露高贵的气质,她愤怒了“来人,教教丞相府小姐见到公主该如何行礼”萧月朝后一摆手,可苏九笙只是抬头一瞥,目露冷意,宫女太监们纷纷犹豫不敢上前“公主……这……”苏九笙是什么人,嚣张跋扈,公主以前没少在她手里吃亏,他们跟着公主,可是见识过这丞相府小姐身手的,可这公主,怎么总喜欢往前凑呢,见她们胆小懦弱的样子,萧月气极了“狗奴才”说罢从袖间掏出一副鞭子,一扬朝苏九笙挥去,凌厉的鞭子带出一阵风,朝苏九笙面门而来,苏九笙一手撑地,身体轻轻一跃,躲开了,见她躲开了,萧月手一抖,又是一鞭子朝苏九笙而去。
“何必呢”苏九笙无奈叹到,足尖点地,身体一跃而起,侧身旋转一周一把抓住鞭子,一扯,本只想躲开萧月的纠缠,怎奈这一扯,萧月没站稳,朝一旁倒去,此时,一玄衣少年从旁而过,苏九笙正感叹到皇家公主就是好命,摔跤还有人垫底,只可怜这玄衣少年了,无辜受灾,却只见一道黄色身影直线飞出,落入荷花池中…… “快来人啊,公主落水了,快来人啊……”一群宫女太监蜂拥而上,只听扑通扑通的入水声,一个个侍卫连连跃下,朝在水中扑腾的黄色身影而去,苏九笙就那样惊愕的看着玄衣少年慢慢伸回那一条笔直的腿,从身后一黑衣男子手中接过丝帕,轻拭鞋面,然后冷哼一声随手将帕子扔在地上,只见那少年墨发玄衣,头戴白玉锦冠,眉目如画,随着一声冷哼,如墨般深邃的眼眸里尽是不屑,这样狂妄傲慢,可却让人觉得他生来就该高高在上,不可侵染,虽是少年,却也足见倾长的身姿,比同龄人略高“野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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