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乐雅走过来,笑着和我打招呼:“欣然,你还记得我吗?”
郝氏父女此生就是化成灰我都认得,怎么会不记得?更何况这才多久没见?
郝乐雅这么问,肯定另有原因。
我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略带困惑的看着她。
郝乐雅露出一贯可以迷惑他人的天真笑容:“我是郝乐雅,你还记得不?”
“郝乐雅?”我依旧一副困惑,心里却在打鼓,雷奕明这是在搞什么?
“对,我是郝乐雅。”她笑眯眯地拉起我的手,“你要不记得我,你还记得杉和孤儿院吗?”
杉和孤儿院!雷奕明给我准备的资料里,我就是在那家孤儿院长大的!
“你也是杉和孤儿院的?”我不动声色地将手抽出,强忍着恶心,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很小就被叔叔领走了,可能记不太清了……”脑子飞快运转着,郝乐雅此时扮演的是谁?雷奕明的那些资料里,“我”可是性格孤僻受到排挤的那一个,根本没有玩得很好的玩伴。
“你不记得我很正常啦。”话虽这样说,郝乐雅却有点失望,“我不是杉和孤儿院的孤儿,我爹地叫郝书运。”
我当然知道你爹叫郝书运,如果没有他,我根本不会被拉进这场漩涡里!
“欣然,你忘了,郝书运是杉和孤儿院的资助者之一。”雷奕明突然道。
“原来你是郝叔叔的女儿!”我惊喜地喊出声,一把拉住郝乐雅的双手,内心却恶心不止,“郝叔叔身体怎么样?上次见他,已经是很久前的事情了。”
我可以装作不认识郝乐雅,但必须要知道郝书运这个资助者!六岁的孩子虽然不会记得一家孤儿院的资助者,却会记得自己曾在孤儿院生活,在雷奕明的资料里,“我”是一个善良纯洁的女孩,既然善良,自然懂得感恩,被收养后也不会和孤儿院完全断绝联系。长大后定然会对孤儿院的资助者也充满了感恩。
恶心!竟然要对郝氏父女感恩,真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爹地身体很好呢。”郝乐雅笑弯双眸,“小时候,爹地偶尔会带我去孤儿院,咱俩见过几面呢!”
“是吗?”我带着歉意说,“我真的,记不太清了……”
“郝小姐,你年龄也不大吧?”有前车之鉴,方慧对郝乐雅说话的态度倒是挺客气。
“嗯,我和欣然年纪差不多呢。”郝乐雅说。
“我记得,云小姐在六岁的时候就已经离开孤儿院了,她不记得你,你倒记得她,看来你的记性要比云小姐好很多啊。”态度虽然客气,只是话里内容依然阴阳怪气。
“这个正常啦。”郝乐雅说,“孤儿院每年都会有很多好心人去探望,孩子们每个月都有可能见到不同的大人,怎么可能会每个都记住。”她调皮地眨了下眼睛,“我会记得欣然,也是因为小时候在孤儿院和欣然打了一架呢!”
“打架?”我故作沉思状,而后恍然大悟,“你,你是那个抢了我布娃娃的女孩!”
“你记起来啦?”郝乐雅立即配合道,“也不是我抢,就是想看看什么布娃娃值得你这么宝贝,结果两个小屁孩沟通不畅,就打起来了。”
“我记得当时骑在你身上把你揍得哇哇大哭。”我也笑弯眼睛,“如果被揍的那个人是我,可能那段也会成为我忘不掉的童年回忆吧。”
“是啊……”郝乐雅轻咳一声,“幸好爹地来的快……”
“好了,叙旧可以事后再叙。”雷奕明将我搂在怀中,温柔地刮了下我的鼻子,“咱们还有正事呢。”
“这不是遇到旧人,心里感慨。”我微微笑着说。
“奕明说的对,叙旧以后有的是时间。”方慧插口道,“还是先说说,郝小姐这个人证又能证明什么吧。”
“其实我也不知道,今天找我来是要干什么。”郝乐雅略微尴尬地看着满屋子的人,她从挎包里取出一张照片,“是雷奕明先生让我将当年在孤儿院拍的一张照片拿来,说是要给欣然证明身份。”
珊姨走过去,将照片接过,先是扫了一眼,而后笑意盈盈地将照片拿给了雷方全。
“欣然,你是找到自己的家人了吗?”郝乐雅问我。
我摇摇头:“另有用处。”
“哎?”郝乐雅有点惊讶,而这个惊讶看起来不是在演戏。
雷奕明没有和郝乐雅说实话,当初我和云家断绝关系的时候,就给了云家我需要换一个更有实力的身份背景的错误诱导,看来雷奕明也是用这个理由把郝乐雅给忽悠了。
“雷先生。”珊姨将照片递给雷方全,“您能看清吗?照片有点旧,需要拿放大镜吗?”
雷方全捏着照片细细看了看,随后摇摇手,将照片放在了茶几上。
雷氏夫妇和安晓倩也都凑了过去,安逸绍和樊东方则都没动。
我离得有点远,只能看出那是一张双人合照。
“这么一张老照片,能看出什么?”安晓倩将照片颠来倒去看了好几遍。
珊姨弯下腰,指着照片的一处:“安小姐,您看这里。”
“一个小孩,有什么好看的?”安晓倩瞥了一眼。
“如果我没看错,这个小女孩应该就是云小姐。”珊姨笑着说。
“我怎么没看出来?”安晓倩又瞧了瞧,“没觉出来哪里像啊。”
“女大十八变,只看模样肯定是看不出的。”珊姨指指某一处,“您看这个小女孩,肩膀上是不是有一块偏红色的胎记。”
“好像是有……”安晓倩还是没明白,“这能说明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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