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岁圣明,臣附义。”
“臣亦附义。”
……
在楚皇出现之后,几乎眨眼间,大部分曾依附楚昭,或者说曾经中立偏向楚昭的官员,俱全都反了水。
到底,楚皇是登基三十余年的帝王,哪怕在是软弱可欺,终归有底蕴在,并不是楚昭这等自以为了不起的人物,能够轻轻松松推翻的。
若楚皇在这场‘马上风’中,能够一命呜呼,直接昏迷到死,许是楚昭的计谋能够得逞,毕竟,如今余下的几个皇子中,便数他最‘合适’,手段亦最狠辣,但楚皇亦醒了,哪怕只是能动,哪怕明显身体已然到了油尽灯枯之迹,连说几句话都虚汗直流,但……
朝臣们就是认他!!
他才是名正言顺的帝王,而楚昭不过是个反叛却未成功的皇子罢了。
既然已经有了皇帝,谁还在乎不那么‘光明正大’的继承人啊?钟老太傅站出来,严指楚昭的这一声,到让朝臣们纷纷附义起来。
终归,楚皇既然醒了,太子就还是太子……就算关在宗人府里,可瞧着这次病重时,钟皇后不离不弃,钟家忠心耿耿,最关键的是,那钟家仆从魏渊还突然变成了什么辽国皇子,还献上灵药救了楚皇……怕太子很快就会出来的。
什么太子和庶母私..通……这隐晦传在百官之中的罪名,说真的,还确实没有几个人信,毕竟,太子是甚等样人,他听政这么多年,朝臣们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并不是那等贪花爱色之辈!太子之事,大多数‘知情’官员更倾向他是被陷害了……
而害他那人——众人不禁把眼神望向楚昭。
跪在楚皇下阶之地,楚昭脸色铁青,眸中闪过一丝几乎可以说是怨毒的光,飞快的一扫了楚皇,他猛然低下头,“父皇,此事儿臣当真不知情,黄氏所言,俱都是虚无之词,她的证据,都是一面之词啊,苏仕明狼子野心,不堪为臣,他妻子的话,又怎能听……”他低声。
其实,他说的不错,以楚昭的谨慎程度,黄氏所拿出来的‘证据’,的确都是似是而非,要说砸到他头上吧,确实能砸,但若想分解开来,却不是不行,如何判断,端上看位者怎么想罢了!
至于朝中众臣为何一意支持严惩楚昭,一则是因为钟老太傅的态度,二则亦是想卖个人情给太子,三则嘛,最近楚皇昏迷这阵子,楚昭确实是有些张狂了,尤其是孙子道,声声威逼百官服从楚昭,定要立他为主……当时是楚皇眼看要死,楚昭确实是继承人最佳人选,大伙儿便都不说什么,可如今楚皇醒了,大伙儿在想想当初被逼着认主,或者被逼的狼狈不堪的模样,心中当然火起。
“万岁爷,小妇人亡夫死的冤死,小妇人不甘啊……”大殿当中,听得楚昭信口开河,黄氏几乎泣血般的嘶吼,只是,她失血过多,身体又太虚弱,所发之声实在太了微弱,除了站在她附近的几个官员之外,上头楚皇竟然根本没有听见。
上座,楚皇紧紧皱着眉头,侧身看了钟皇后,又瞧了瞧楚昭,微微叹了口气,他抬手拿起玉案之上,黄氏所呈的‘证据’,低头仿佛仔细的观看着,可实则……却根本未曾入眼。
楚昭是他亲生儿子,也算疼着长起来这么多年,楚昭又是个软弱重情的人,父子之情肯定是有的。楚昭借他病重之机,弄出这么多事儿来,又有实证,不止是黄氏,刘大人所呈之供,亦是难理……
这些罪名——若都砸实了,楚昭就算是皇子,亦难免一死。可是杀儿子……对于楚皇来说,确实是太过了,他根本下不了手。
但这些罪证……楚皇放下心思,仔细瞧了瞧手中‘证据’,逐字逐行,其实亦都跟黄氏所供差不多……似是而非,若脱罪,不是不能,但那形象未免难看,他亦难免得个‘护子贬民’之称。
而且,楚昭在重病这时毫不关心他,反而心心念念威压百官以图皇位之事,楚皇心底,不是怨不生气的!!
只是,在生气,他也没想杀儿子就是了!
如今被迫到这份儿上,骤然之间,他竟然对‘逼迫’他的钟太傅等人产生了一股……说不出的感觉。似是忌惮,亦似是厌烦。
尤其,钟家还跟魏渊……那个辽国皇子有牵扯……魏渊为何会是辽国皇子?他是什么时候发现了自己的身份?钟家救他养他,是真的善心所至,还是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才会……楚皇眼中不由闪过一抹异色。
“昭王,阶下黄氏和百官之言,你可听清,朕容你自行辩解……”楚皇低头,瞧了瞧叩首于地的儿子。
他用了‘昭王’的称呼,而没似方才般直呼其名,这让楚昭心中不由一喜,抽了抽嘴角,他心中一狠,猛然抬头,他余光扫了一眼不远处正紧紧盯着他的孙子道,眸中一抹亮光。
孙子道一怔,随后便反应过来,心中幽幽叹了口气,却微微点了点头。
“父皇,儿臣身为人子,所求不过是父皇身体康健,能为父皇分忧罢了。刘大人所言几处大罪……儿臣认了,确实是儿臣失察,黄氏之事,亦是儿臣未曾察觉苏仕明的真面目,太过信任与他……”楚昭非常干脆的认了‘罪’,却只言失察觉,不言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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