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还没说完,许文岚已经抓住他的手:“去什么山东,眼看着下个月就要秋闱了,你还是备考要紧。”
皱起眉,白胜文淡淡道:“可有可无的……”
“谁说可有可无?虽说一个举人的身份在大人物眼里什么都不算,可是在黑水这一亩三分地,就是我的倚仗!哥,就是为了让我靠着,你也得去考中举人!举人还不够,还要进士!”
真出了事,不管是举人、进士,都不过是朱笔一勾就断了性命,可是在暴风雨来临之前,却还是能给他们几分便利。
“就算是要做什么,也还是有个官身才行事方便——你不是说要做知县的吗?那要是能去山东临海的县做县令,岂不是好?”
许文岚眼珠一转,忽然笑道:“至少丰绅殷德死之前,我还是安全的。那就是说我们还有四五年时间……”
捏了捏拳头,许文岚咬牙道:“得在走之前赚很多、很多的钱,最好能赚下买一座岛的钱,咱们才好去新世界。”
被许文岚一句话逗乐了,白胜文笑盈盈地捏了她脸颊一把:“好好好,你多赚些钱——岛主大人!”
定了鸿图伟志,许文岚也不多在黑水逗留,第二天直接就回了府城,过了小半个月,收到白胜文的信,这回就不像从前一样大大方方地把所有事都写在信里了,而是另有玄机,信封里照顾是厚厚的一封,什么才走就相思的话说了一车轱辘,又说方小梅已经去郭布罗家的金楼做工,金楼的掌柜照着许文岚的话安排了方小梅招呼那些女客,只是这会儿还得先学着金楼那些知识,还嗔怪许文岚真是坏心眼,让方小梅看得到那么多金银首饰却又戴不到,不是要让方小梅发疯?
让方小梅会发疯的怕不是那些首饰,而是近在眼前的承昱。
承昱一月里倒有个小半月会在金楼,方小梅总是能见到人,一定会想法子往前凑,可承昱那个人,又怎么可能中了方小梅的套路?
只怕几次下来,方小梅真是要丧气到家了。
拉拉杂杂一大堆,没有一句是关键,倒是拆开信封,在信封内里写了重要的话:果然像许文岚想的那样,马场死去的那些人身上都是有伤的,想来真的是被逼供逼死的。
只是和坤嫡系,就只许文岚这一支,她的爹娘自尽而死,那些个旁系的又怎么可能知道秘密?就是被逼,也应该没有满足了那些人,这才想到了还有个逃掉的许文岚。
对张先生说有旧这话,许文岚还是信的,如果不是真有点旧情,早几年就轮到她身上了。连承昱都查得出来,他们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看罢信,许文岚低叹一口气,在白日点起的灯下把封烧成了灰。
那些偷看信的也只会看信,大概是想不到他们竟在信封内里藏字的。
不知道张先生是不是已经猜到他们已经知道这些事,但至少现在双方都在明面上,不再像从前一样不知道暗箭来自何方。
他们是小民,可张先生他们却又碍于某些原因,也不能暴光自己的身份,在黑水,不,是在黑省,她还有更大的靠山可靠。
站起身,许文岚对镜理了理妆容,扬声叫白草儿:“草儿,东西准备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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