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银耳钉,不是一般常见的丁香型,而是祥云一片,从做工到造型,都显得很别致。
下晌饭前,白家人就往县里赶。
今个是十五,夜里县里有花灯,靠山屯里有不少人要去看热闹,没有车坐的,这个时候也就开始往县里走了。
一路上,碰上不少熟人,看一大家子坐着自家车,还多雇了辆拉脚的,就有那诙谐的笑着调侃:“哟,白大爷,您可真行!咱屯子里的车都让你家用了,可是累坏了咱们的两条腿!你看,我腿都细了一圈,回头你可得炖点鸡脚给咱们补补啊!”
“哪是都让我用了,这孩子,尽瞎说。”白老爷子笑着嗔怪了句,可腰杆却是拔得笔直。
许文岚眼一扫,忍不住低头憋笑。
坐马车的总是对走路的有优越感——哪怕同是农民,也是一样。
人性,就是这么可笑。
天还大亮,县里就已经聚满了人。
一路走来,街上不少人正在摆花灯,虽然天没黑,灯没亮,可是瞧着这些忙碌的人,就觉得喜气。
到了高升楼时,酒楼掌柜也在门前看小伙计摆花灯。
那是一座大跑马灯,高一米多,就坐在门前,光是造型,就已经很吸引人眼球。
许文岚只来得及扫了一眼,还没看清楚上面画的什么,那掌柜的已经迎了上来。
想是认识白应福的,掌柜的一拱手,直接就叫:“白老爷子,您可是到了,赵老爷已经到了,正等着您呢!”
正说话间,赵家宝和大朱氏已经迎了出来。
大朱氏一脸喜气,赵家宝的神情却有一丝阴郁。
许文岚生性敏感,一眼就看了出来,再看大朱氏,眼水汪汪的,分明是之前才哭过。
虽然看出来有些不妥,但这种时候却不好揭破。
许文岚也只能装作没看出来,笑盈盈地过去,先是冲着赵家宝福了福身,就搂住大朱氏的胳膊,叫了声“干娘”。
大朱氏低应一声,开心地拍着许文岚的手臂,又让客:“快里面坐——白大爷、白大娘,我娘刚还念叨着呢,可巧你们就到了,要知道这么巧,我娘就亲自来迎你们了……”
“可不敢当……”李氏笑眯眯地应声,甚至还带了点献媚的意思:“不敢惊动赵太太。”
两下客气,正谦让着进门时,朱家的人也到了。
虽是初六时才见过,可这会儿见了面,朱老太太许氏仍是一手扯了一个闺女,怎么瞧都看不够。
一群人在门口好一阵寒喧,好一会才进了高升楼。
人多,没有用雅室,赵家宝却是一早就在三楼定了四张桌。
还是白应福知趣:“赵大哥,上元节在三楼能定上四张桌可是不容易啊!还得是赵大哥,才有这样的面子。”
赵家宝哈哈一笑,抹了两撇胡笑道:“好说好说,一会吃完饭不急着散,就在这儿看灯!这高升楼的菜味道如何且不去说,可要说高,却是咱们黑水县第一,就连县太爷,年年赏灯都要在高升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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