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到底隔得有点远,除了一两声高声的,哪儿还听得到其他?
看到许文岚进屋,王氏忙放下手里的针线,笑着叫了句,白草儿也忙放下正在分的丝线,过来招呼许文岚。
“快别忙了,草儿坐,二婶,我想和您说两句话……”
二房里本来就没什么零食,就是再招呼,也不过是一碗热水,许文岚看着都觉得替他们难过。
这个家里,白莲花不用说了,李氏背着人给她留的吃的多了,就是三房,有白应福在县里做中人,时不时也会买个零食回来,白带弟捞不着什么,可狗剩却是吃得满嘴是糖渣,连白胜武都偶尔能得到一两块糖。
白老大是个憨厚人,可是但凡手里能有一两文钱,必是用在家里头,若是在外头得了什么好吃的,也一准是带回家来给孩子们分着吃。
只有二房,白应禄在外头做木匠活,得的工钱好像都是给公中的,没有私房钱,白草儿平常连个糖豆都得不着。
“这个给你吃……”从口袋里摸出一粒松子糖,许文岚硬塞在白草儿手里:“我去看蝴蝶,她给我的——你吃吧,我还有呢!”
看着白草儿迟疑再三,还要把松子糖塞到王氏嘴里,许文岚别过脸去,心里发酸只当没留意。
王氏哪会要,笑着推开白草儿的手,又翻了翻她的手,白草儿这才把糖塞进嘴里。
“二叔也真是的,都在外头做木匠活呢,怎么就不知道给草儿买点点心什么的呢?还有二婶,你今年过年也得做新衣裳啊!我娘都说给我们做呢,虽然布料是旧的,可翻新一下总是好的……”
王氏笑了笑,低声道:“衣裳能穿就行了,我又不是孩子,哪儿用做新衣裳?”
“那草儿会有新衣裳?”明知故问,许文岚看着王氏尴尬的神情,故意捂住嘴“呀”的一声:“不是二叔把钱都给我奶了吧?二叔可真是的,虽说要往公里交钱,但总还是能留下一点的,像我三婶,一年也有好几套新衣裳呢!”
垂下眼帘,王氏的神情更显难堪,许文岚却像是没看到似的,继续道:“刚奶生气还说这日子过不下去了呢!我瞧着倒好,要过不下去就分家呗!大家伙各过各的多好?不说别的,就二叔那手艺还能累死?更不用说二婶你这手活计了,到时候,草儿有糖吃,二婶你也有新衣裳穿,等攒些钱,再买只银簪子……”
“还有银丁香的耳坠……”王氏还没怎样,白草儿已经先被许文岚说动了,眼睛亮晶晶的:“老姑那对耳坠多好看,娘戴也一定好看。”
“我哪能和你老姑比啊,娘都老了……”笑着应了声,王氏才笑开的脸又沉了下去:“文岚,这分家的话可不敢乱讲,要被老辈了戳着后梁骨骂的。”
“我哪儿乱讲了,刚刚真的听到奶喊的……”
白草儿眨了眨眼睛:“我好像也听到奶喊了——娘,要不咱去看看呗?要是分家多好啊!”
王氏犹豫着,可眼神却露出几分热切,显然也是对这个提议很是心动。
许文岚暗在心里给自己点赞。
在白家最受气的二房怎么可能不想着分家出去单过呢?要是不想,那就不只是包子,更是圣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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