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玺泽挑了挑眉,显然听到后有些诧异,他皱了皱眉,问道:“是谁开的船?让他们进来。”
秦砚侧头看了眼坐于他身后不远处弹着琵琶的杜娘,目光中带上了责备,杜娘眨了眨眼,有些委屈,秦砚又转回头来。
心下思索着,方才是杜娘悄悄在他耳边说了,说自己想看一看有人变成落汤鸡的模样,所以自己才会命家奴去撞船,她与自己说这话究竟是不是故意的?
从朗漠清进来时,杜娘的目光就落在了他的身上,舍不得移开分毫,其中带着贪婪,又隐含着怨恨。
从船内,只要一侧头就可以透过窗户望向外面,大船行得比小船要快得多,其实这艘大船也与朗漠清他们的小船擦肩而过过,杜娘自然也瞧见朗漠清和楚梓芸二人,虽二人面上皆覆着面具,但那道身影是一直停留在她的梦中挥之不去的,她又怎么可能认错,那一刻,她心下又怨又恨,怨朗漠清的无情,恨自己不是他身边的那个人。
因为朗漠清,纵然她处子之身仍在,可清白已毁,她心下怒极,她不愿就这样嫁给那只是一个小老百姓的沈三运,所以她决定利用自己的样貌才华去傍上高官,利用他们来报复朗漠清。
秦砚就是她傍上并利用的第一人,当年的探花郎,现在的驸马爷,相貌俊美,却又好色,再适合利用不过,想让他们落水,毁了他们的心情不过是她一点小小的报复罢了。
很快,开船的四名仆人便被带了进来,他们一一跪下,太子齐玺泽看向秦砚,“你的家奴,你来审问。”
秦砚点了点头,沉声问道:“船为何会撞上朗世子的船?”
四名仆人心想,还不是主子您吩咐的,但一听到朗世子这三个字,他们脑海中首先想到的便是那战场上的杀神,不会真是他吧?其中一个仆人小心翼翼的抬头,只往朗漠清这边迅速看了一眼便低下头去,“奴才……是奴才开船不小心,求主子责罚。”
秦砚沉声道:“当真是不小心?”
四名奴才一齐点了点头,秦砚皱了皱眉,看向朗漠清,“朗世子,您想如何处置他们?”
朗漠清唇角勾了勾,说出来的话却冰冷无情,“这样吧,我给他们一次活命的机会,自己跳下水,在水里待上一夜,明早若是你们能游上来那便游上来。”
四名仆人俱是一愣,在水里待上一夜,这怎么可能,就算他们能坚持得住,到了第二日定然也是没有力气再游上岸的,如此,他们便只有死路一条。
四名仆人连忙开始磕头,一边磕头一边道:“求朗世子饶了奴才,奴才真的是不小心。”
八皇子齐玺誉皱了皱眉,他今年不过十四,再加上上头有太子和皇后护着,勾心斗角的事他知之甚少,此时闻言他忍不住道:“朗世子,您不觉得您未免太过分了吗?他们也说了他们只是不小心,难道就因为他们的不小心您就要要了他们的命吗?”声音里带上了点怒意。
话音刚落,太子齐玺泽便呵斥了句,“你给我闭嘴。”
景王齐玺墨勾了勾唇,他这个八弟可真是一点也不像太子和皇后啊。
齐玺誉心下觉得委屈,但终究不敢再开口,只恶狠狠的瞪着朗漠清。
朗漠清脸色冰冷,对那四名仆人的求饶视而不见,“他们似乎比较听秦大人的话,怎么?秦大人还不命他们跳下去。”
秦砚脸色有些难看,他真不曾想到朗漠清一上来就要要人的命。他低声下气道:“朗世子,您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饶了他们,当然,回府后,我一定会重重惩罚他们,给朗世子和您身边的这位姑娘一个交代,这位姑娘定然也不愿意见到您为她杀生。”
齐玺墨唇边的笑意加深,这秦砚当真是在找死,原本估计也没多大事,等这些仆人跳下水,待朗漠清回府后,你便可让这些仆人上岸,朗漠清根本不会理会一下,但您偏偏提了楚三姑娘,这与威胁好像也没多大区别。
朗漠清声音冰冷,“我为何要看在你的面子上?”换句话说,就是你的脸到底有多大?
一时间船内静了下来,就连那丝竹声也没了,过得片刻,不知是谁极轻的笑了一声,秦砚的脸立刻涨得通红。
他求助的看向太子齐玺泽,齐玺泽垂下眸子,端起酒杯,摆明了自己不想管这事,现在得罪谁也不能得罪战国侯府,且他心下也约莫有了猜测,这些仆人之所以将船撞上去,怕是得了什么吩咐,至于是得了谁的吩咐,不言而喻。
他想起方才那弹琵琶的姑娘在秦砚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惹的秦砚大笑不止,心下有了计较,他看向杜娘,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三公主虽不是他一母所出的妹妹,但到底是他的妹妹,他还不想她年纪轻轻便守寡,且虽处理了这几个奴才也没什么用,这背后真正的主谋还坐在那装可怜看热闹呢!
杜娘接触到他冰冷的目光,浑身一颤,垂下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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