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睿眼底闪过一抹羡慕,手里酒碗端起来,放下却是又恢复了惫懒模样,“小弟我倒是想像兄长一样,可惜,我虽然是天生孤苦之名,但也想找个合心意的女子。否则一辈子对着一张脸,岂不是无趣。”
方信对这话倒是大为赞同,点头道,“成亲乃一辈子大事,兄弟慎重总没有错。”
“哈哈,小弟只是不服气,即便一个渔夫都有女子愿意赔上美貌和岁月,忍耐孤苦,只为了等他归来。我秦睿不傻不恶,为何就找不到一个好女子,知情识趣,恩爱白头?”
秦睿许是酒喝多了,说话间也少了几分小心,多了几分直爽。
“若是能得丁姑娘那样的女子,即便多吃些苦头,又能如何?可惜,我怕是一辈子都寻不到了!”
方信端酒的手臂一僵,双眸豁然望向对面的好友,心下却是明白了什么。当初他也曾有过这样的时候,好在及时收了心思,才有如今的日子,兄弟相得,有人相知,夫妻相近…
“兄弟,你…”
“方兄不必担心,小弟还有分寸。不会做下什么出格之事!”秦睿笑着摇头,抬手同他碰了一下碗,“我只不过想起同行一路,难以忘却。”
说罢,他又岔开话头儿,接口道,“方兄什么时候回京都,小弟搭你的车一路回去。原本需要处置的小事有些头绪了,说不定结果会是一个惊喜呢。”
方信挑眉,猜不到头绪,但也不好拒绝友人,就道,“那可太好了,正愁路上无趣呢。我们兄弟一起赏景,赶路也自在!”
两人再也没说什么,一起赏着星空,吹着海风,知道夜深,这才搭着肩膀进屋睡了。
已是半醉的方信,迷迷糊糊里还在琢磨那个惊喜是什么,可惜到底抵挡不住睡意,很快就打起了呼噜。倒是不知道,当有一日他当真知道这个惊喜的时候,却只有惊,没有喜…
京都的盛夏即便再惹人心烦,也终于快到了尽头。
立夏日一过,好似太阳立刻就没那么晒了,早晚的空气里也微微带了一丝凉意。方丞相同两个大学士把孩子们的读书时辰改到了早晨,中午准许他们自由活动,晚上则由丁薇带着玩耍。
这会儿正是午后,丁薇上午睡了一个时辰,有些走了困,实在睡不着,就带了老少女子们缝沙包。准备给孩子们添个集体游戏,省得这些落地就含了金汤匙的孩子们太过“独性”。
虽然她已是吩咐照料孩子们的宫女和太监,要一碗水端平,但被家里仔细嘱咐过的孩子们,早就熟悉了“与人好处,与己方便”的真理,总有那么些了得了恩惠的宫女太监会有所偏颇。而林六从宫外选进来,出身贫穷干净又聪慧的孩童却明显被排挤。
平日除了读书在一起,其余时候,孩子们都是各自为政。
在丁薇看来,孩子就要有孩子的样子,根本不该关注彼此的爹爹或者祖父是几品官,家里是什么爵位。相处得来就是好兄弟,相处不来就打一架,今日说几句坏话,明日又在一起玩得流汗,这才对啊。
可惜,她也知道这个想法太天真了。但总要做些努力才是,于是就有了这些做工精美的沙包,有了皮球,很快工匠们还会琢磨出篮球…
女子们聚集在一起,总少不了八卦和流言。
连翘从草原回来,嘴里就总少不了草原那一望无际的草场,还有热血沸腾的围剿。可是今日才说两句,就被古嬷嬷瞪眼拦了下来。
“主子,肚里还有小主子呢,没得说这些血腥之事,吓到小主子。”
连翘吐吐舌头,突然想起一事又低声凑到丁薇跟前问道,“主子,我方才去光明殿给殿下送点心,听说董阁老请了病假呢。”
丁薇捏着针尖划了划发痒的头皮,疑惑问道,“董阁老哪里不舒坦,染了风寒?”
“没有。”连翘摇头,神色也很是疑惑,“我见那些大人很古怪,好像都在偷笑。我问了暖阁里伺候的孙公公,他说董阁老给皇上去了信,结果皇上回了几个字,董阁老就病倒了。
“哦,居然还同皇上有关?”这会儿不只丁薇,老少女子们都是好奇起来。
丁薇指了云影吩咐道,“影啊,你过去问问到底怎么回。”
云影点头,起身就走了出去。
永福宫同光明殿只隔了一道宫墙,路上也耽搁不了什么。很快,云影就打探完消息回来了。只不过这丫头的脸色红的有些不正常,就连头都低着不肯抬起来。
众人见此,更是好奇,纷纷催问着,“云影,到底怎么回事啊?”
“就是啊,影姐姐,你倒是说啊!”
丁薇倒是猜着董阁老的风寒沾了一些桃色,不会是这位老先生人老心不老,纳了第多少房小妾吧?想起平日这老爷子一本正经模样,如今私事被传了出来,怕是自觉脸面顾不住,这才请了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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